“這死太監還真是老奸巨猾,既在人群中立了威,又名正言順的讓你去運冰,還真是一箭雙雕啊。”拂紫綿看著滿臉得意的老太監,怕陸榮之衝動行事,撫慰道:
“小團子,咱們莫要與他硬碰硬,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先去搬冰,我在上麵給你施力拖著。”
陸榮之點頭,轉頭向身後的冰山走去。隻見那碩大的冰塊上都已經係好了兩根粗粗的麻繩,便於眾人托運。
一個小太監背著一大塊冰氣喘籲籲的從陸榮之身側走過,明明是零下十多度的天氣,但卻能從他的額角依稀看到汗水沁出。
陸榮之把手中的布條兒緊係,將外麵的一層罩衫脫掉,胸內吐了一口濁氣,便從掮肩手內把兩根麻繩接過,背過身子,把麻繩套在兩肩之上,雙腿微岔,胸口一起一伏之間,冰塊兒便被抬了起來,闊步向前走去。
隻見周圍有幾道驚訝目光向他投來。
走了數十米,陸榮之在眾人的目光中停下了腳步。眾人見他身量小且弱,都紛紛猜測他走不了幾步,果然不出所料,還沒有走出玉潭淵,便支撐不住了,剛剛應該是在死扛硬撐,才走出了十多步,果真是廢物一個!
大太監也從木椅上站了起來,懷內抱著那火爐,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撫著,掃了一眼陸榮之,遂輕咳了一聲,眾人便安靜了下來。
幾十雙眼睛像餓狼一般泛著幽光,死死盯著陸榮之。隻見他弓起身子輕彎腰,緩緩托起冰塊的底部,一點一點的向左側挪了些。麻繩已深深的嵌進了棉衣裏,留下一條縫隙,陸榮之蹙起了眉頭,五官也皺成了一團。四下裏靜悄悄的,就連寒風也銷聲匿跡了,碩大的平地上,隻聽陸榮之大吼一聲,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卯足了勁兒,昂首挺胸,大踏步離開了。
大太監:“???!!!”
小太監:“???!!!”
原本還想著要嘲笑陸榮之的一群太監頓時被他這一番操作給整懵了!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大太監捏著嗓子,一臉詫異地向一旁的小太監嗬道。
一個方臉小太監站了出來,彎腰答道:“公公,您不要著急!這塊冰雖然看起來與其他的大體相同,但是裏麵極有可能是空心的,所以背在身上就比較輕,以前我們在搬冰塊的時候也遇到過這種情況......”
“是啊是啊,公公!這次算這小子走運,可下一趟就不一定了,這湖裏這麼多冰塊,我就不信每一塊冰他都是空心的!小人肯定,不出三趟,他一定會筋疲力盡,向您求饒的!”
“哼!說什麼求饒不求饒的!咱們都是奴才,都是為天家辦事,今日最重要的就是把那些冰全部都搬進冰窖,那才是正經事!”大太監一麵說話,一麵抱著手爐,躺回了木椅上。
“阿姊,你累不累?”
陸榮之緊了緊雙肩的麻繩,見四下裏無人,原本平淡的語氣裏不自覺地包含了些許的擔憂:“你不要把冰塊整塊都抬起來,我早上吃飽了,有力氣,你把冰塊的重量勻我身上一些!”
而此刻的拂紫綿完全像一個沒事人一般,不!完全像一個沒事鬼一般,正在專心致誌地思考著她的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