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景肆懷裏的奶娃娃還在睡著,埋在爸爸懷裏,隻露出臉頰的軟肉,旁人看不到他的臉。
雲嫿和權景肆上了同一輛車。
車隊浩浩蕩蕩的,從機場往權家的方向開。
半路,小景兒醒了,吵著要喝奶。
車子停在路邊,雲嫿給他泡了奶,塞他嘴裏。
喝好了奶,車子才繼續行駛,小景兒也恢複了精力。
權景肆把他的小棒槌給他,小家夥拿著小棒槌又是一頓猛敲。
鈴鈴鐺鐺的響聲,在車裏回蕩。
到權家後,權景肆抱著小景兒下了車,邁進了權家的門檻。
也就是這時,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懷裏的小景兒。
那粉雕玉琢、可愛乖巧的臉龐,和小時候的權景肆一模一樣。
幾個權家的旁係長輩們,在這一刻全都默默噤聲了。
舟車勞頓了一路,權景肆和雲嫿先帶著小景兒回了南園。
主宅的事情,權柏自然會處理。
不過來中南之前,權柏倒是隱晦地暗示過權景肆,他老了身體不行了,打算退休養老了。
權柏前腳剛到權家,後腳,沈家的人就烏泱泱地來了。
沈家,自然是來找權柏賠罪、和沈瑩玉劃清關係的。
其實誰不知道,沈瑩玉做那些事情,背後有沈家的人支持。
否則,她身為權夫人,何必要冒這樣的險?
但事已至此,沈瑩玉死了,無從對證。沈家也沒再追究那場混沌中,“誤殺”沈瑩玉的權書綺的責任,明顯的,還是想抱權家的大腿。
權景肆在南園,倒是有人來請他,但他不願意湊這樣的熱鬧。
人都死了,沈家的其他人,他並不關心。
他在南園帶孩子。
小景兒很喜歡院子裏的梧桐樹,小家夥剛學會扶牆走,就想爬樹了。
權景肆拽著衣領,將他提了回來。
小景兒兩條小短腿還在空中撲騰,很不樂意地嚶嚶了兩聲。
不多時,權九思來了。
“四哥。”
權九思眼底一片青黑,臉色也不大好看。
這段時間,估計他過得不太好。
母親新殤,沈家又卸磨殺驢,權夫人,不僅在權家的族譜除名,連沈家的祖墳都進不去,隻能草草葬在了公墓裏。連葬禮那天,都沒人來吊唁祭拜。
可是,她做這些,不都是沈家人教唆的麼?
饒是她罪貫滿盈,到底母子連心,權九思十分不忍。
權景肆坐在藤椅上,兩條長腿敞開,圍著中央的小景兒,手裏拿著撥浪鼓,逗小景兒玩。
“找我有事嗎?”
他語調淡淡的,目光也是漫不經心地落在兒子身上。
權九思話音低沉,抿了抿唇才道:“我知道你有那天的攝像記錄。我母親,根本不是權書綺誤殺,是她故意開槍打死的。四哥,我希望你幫我。”
權景肆掀眸看他,“她現在抱上了沈家家主的大腿,沒多久,就要當上你的舅媽了。沈家人都放棄追責了,你這麼做,會得罪整個沈家。”
沈家現在還寄希望於權書綺的聯姻,能讓他們牢固和權家的聯係。
死了一個權夫人,於他們而言,並不算什麼。
活著的人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