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5章 戰死(1 / 3)

傳話兵很快回來,帶著一臉的為難和氣憤。

他半跪回稟,“侯爺,那阿史那泰江太過囂張,他扔了侯爺的名帖,還說……還說……”

平西侯眉頭禁皺,“他還說什麼?說話不要吞吞吐吐,有什麼都說出來!”

那傳話兵為難極了,終於還是咬牙切齒地道出,“阿史那泰江說,他對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頭沒有興趣,若是侯爺想和他商談,倒也不是不行。隻是……”

他小心翼翼看了平西侯身後的崔翎一眼,然後垂頭說道,“隻是得請袁五夫人過去。”

那傳話兵說得簡單,但看他神色,阿史那泰江的原話一定十分肮髒猥褻。

平西侯怒火升騰,右手狠狠往桌幾拍去,桌上的茶盞哐當哐當差點就要被震碎。

老爺子年過六十,一向說一不二,還是頭一次被一個年輕後生如此怠慢鄙視,他十分震怒。

阿史那泰江扔了他的名帖這也就罷了,但那人不該肖想五郎的媳婦,那簡直就是混賬畜生的所為,絕不能原諒。

崔翎也很生氣,那日從阿史那泰江處逃脫時,那個邪惡的眼神讓她至今想起時都覺得害怕顫栗,她深信,他是個魔鬼,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魔鬼。

那樣的人,絕不可能輕描淡寫地說一句請她過去。

她厭惡這種感覺,但看到平西侯一大把年紀怒火上揚,她隻好強自忍住不快,上前一步輕輕對平西侯說道,“舅公,阿史那泰江是故意說這種話想要激怒咱們的。”

崔翎語氣平靜柔和,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您若是生氣了,豈不是正好中了他的意?”

兩軍對戰時,衝動是魔鬼。

假若平西侯因此喪失理智,對阿史那泰江來說,絕對是一種便利。

那個人,太會攻心之術了。

平西侯當然不會真的將崔翎送去與阿史那泰江談判,所以這次要求會麵便不了了之。

眼看時間越發緊了,他開始將全部希望寄托在了蘇靜妍和梁氏身上。

蘇十一能不能活,民心會不會失,軍士的戰鬥激情會不會被點燃,全看今夜子時。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帥帳中的氣氛越發沉默絕望。

眼看著子時將到,平西侯痛苦地別過腦袋去,“隻怪十一郎命不好,生在了蘇家。我不能因為他一個人,而聽從阿史那泰江的指示,撤軍五十裏。”

他的身子蕭瑟極了,“一旦撤軍,內城還能不能保住,我真的不敢保證。與內城千萬百姓相比,我隻能犧牲十一郎一個。”

蘇十一是平西侯府二房的嫡孫,年輕,有才氣,被給予重望。

雖然將來蘇家二房不能承爵,但二房的嫡子在西陵城仍然發揮重要的作用,對於整個平西侯府來說,也是不可或缺的。

平西侯特別喜歡性情開朗的十一郎,這是他心愛的孫子之一。

做出這樣的決定,他老人家心中萬般艱難和痛苦,然而,卻不得不下這樣的決定。

家,國。

從蘇家先祖從太祖爺手上接過西陵這座城池和守護大盛朝西疆的重責之日起,蘇氏子孫就已經注定被綁在了盛朝的戰船上。

平西侯隻能這樣選擇。

正當傳令兵要出營帳之時,忽聽外頭一聲嬌喝,“爹,您這是在說什麼?您要放棄十一郎?那也要先問問阿史那泰江願意不願意放棄他的妻子了。”

蘇靜妍掀開帥帳,將被捆綁住的異邦女人推了進來,笑著說道,“這就是阿史那泰江的妻子,哦,不,是阿史那泰江的妹妹。”

她對滿臉含淚的突厥公主說道,“你別哭,我隻是借你一用,又不會真的傷害你。隻要等會兒你出去了,你哥哥不舍得你,你一點事也不會有的。”

崔翎又驚又喜,心中一塊大石總算落地,可卻不見梁氏在,不由心中又著急。

她轉頭問道,“小姑姑,我二嫂呢?我二嫂在哪裏?”

蘇靜妍笑著說道,“你二嫂沒事,馬上就來。”

她轉頭對著平西侯說道,“父親,快要到子時,您還不快去安排一下?十一郎不會有事的。”

就算阿史那泰江死咬著不放,也不肯為了突厥公主放人,那他也有突厥公主陪葬,總算他們也盡力了。

不過她打賭,阿史那泰江不會。

與先前平西侯陷入兩難之中一般,阿史那泰江也將麵臨抉擇。

若是將蘇十一放了,難免這次威脅就落了下乘,威嚴喪失,難免也會讓人對突厥公主不滿。

可若是不放,他名義上的妻子是突厥的公主,見死不救,他也必定會被釘在恥辱柱上。

突厥大汗就算再心疼這個私生子,但也不能坐視皇室的威嚴被踐踏,就算阿史那泰江打了勝仗,回去之後也必定有一番責罰。

更別提還有人心士氣這些不可計量的東西了。

正說著,梁氏進來,先跟大將軍請了罪,“兒媳叫父親擔心了。”

大將軍對兒子們都十分嚴厲,但對兒媳婦卻愣是一句責怪的話說不出來。

再加上,此行雖然冒險,可是任務卻成功了,還給了蘇十一生的希望,以及談判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