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正式踏入易家大門的時候,李元還有些恍惚,這一路上,似乎是太過於平靜,就像是困了就睡這般稀鬆平常。首先引入眼簾的是,一個慧眼如炬的紅袍老者,那一身紅裝,在其身上顯得如此地突兀,卻又感覺他本應該如此。那緊盯著李元的雙眼,勢要將其看穿一般。這老者的左邊站著一對中年夫婦,易若水倒是與他們有著三分神似,所以這應該她的父親和母親。其右邊站著一男一女,神韻都有著些許相似,像是夫妻,又像是兄妹。
“這是我爺爺,我的父親,母親,我大哥,我小妹。”
“李元見過易老先生,見過伯父伯母,見過易兄,易小姐。”
“你們都下去吧,我和這位小友聊聊。”
此話一出,並未有人多言,而是都悄然之間離去,易若水帶著易點點,看了一眼李元,李元微微點點頭,隨後兩人也離開了這裏。這一幕被老爺子看在眼中,若水眼中的關懷與緊張之意,不是作假。
“你來此,可能會死。”
“我不來,也會死,誰都會死,隻是不知死期何至罷了。”
“若水不是你的妻子,那孩子也和你沒有關係?”
“是。”
“你來我易家,是帶著目的而來的吧。”
“是。”
“你如此坦誠,卻是讓我有些不好意思對你出手。要不,你撒個謊,我也象征性的給你一下,不然我總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我是一個沒有籌碼的賭徒,唯一的賭資就是我自己的命。在我未曾踏入修行的時候,總覺得若是我有了實力,就能去改變一些什麼,而實際卻是,即使我真走到了那一步,也有了一些實力,卻還是改變不了什麼。或許是我不夠努力,但是很多東西是需要時間來沉澱的,我修行不過些許年月,就算是再高上幾個品階,我也還是做不了什麼。在若水找到我的那個時候,我思緒了一番,發覺那時的我,已經沒了退路。逃走大概是死路一條,而來到易家,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所以我來了。”
“你的那一線生機,你覺得是什麼呢?”
“活著,比死了有用。”
“比如說?”
“那些你們或許不會太在意的輿論,若水的回歸顯然已經無法避免,而易家或許需要一個對外的說法,而明顯,我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她一人出現好過我們三人出現,而我們三人出現好過她母女二人出現,而且我自認也有些實力,說是雪中送炭那未免往我臉上貼金,不過若是錦上添花,還是有著些許自信的。我觀今日隻有若水的家人在此,想來往後的日子,才算是真正的考驗。而其餘的那些家族,想必也不會有太多的耐心,最多三天,他們都會出現在易家。明麵上必然是打著來祝賀的幌子,實則更多的是來刁難,而刁難的原因就是,她是三人一起回家。而那時,就需要我來抗住那些所謂的刁難,這便是我的作用。今日天色已晚,看來就是明日了,明日易家的其餘人,應該大都會出現。外姓之人不會舍棄任何一個能夠打壓的機會,而自己人也是,而若水的父親,是當代掌權者。若是明媒正娶,那他們無話可說,隻是目前這般,怕是就不止是口舌上的交鋒,還可能是手底下見真章。這便是我的那一線生機。”
“你很自信,對於當前的形勢也很是能夠看清。但是有些東西,你還是沒能夠考慮周全。首先就是,你們確實是三人一起回到易家,但是誰能證明你們有那層關係呢?而我易家說沒有,那就沒有,你和那個孩子就是我們家若水給家族帶來的一個有天賦的年輕人,至於你們是什麼關係,可以是兄妹,可以是父女,或者說是伴侶,那又如何。另外就是,他們確實會因為這個來我易家惡心一下,易家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曆過,這種小小的惡心相比於那些年的那些艱辛,頂多就算得上天空下的一場毛毛雨,讓不喜歡雨天的人多一絲煩躁罷了。而那些輿論的發出者,他們最終的歸宿,我敢保證,一定是死亡。易家的怒火,不是誰都能夠承受的。”
“李元受教了。實力才是這一切的王道,輿論確實能夠輕易殺死一個普通人,而易家,顯然不止是能夠終結輿論,還能夠改變輿論的風向。若是處理得當,還能夠借此刀去殺一些該殺之人。如此,老先生就動手吧,我的反抗也隻是徒增笑柄,那還不如坦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