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
“師傅，我在呢。”
“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亦或是想見的人？”
“沒有呢師傅。”
“有沒有什麼仇人，他們惹你不高興或者是讓你不痛快？”
“也沒有。”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不知道。”
“哎！”
“怎麼了師傅？”
“我無能啊，我是個不稱職的師傅啊。”
“師傅何以出此言？”
“枉自擁有這方界域最強大的實力，卻是連讓我徒弟開心都做不到，這還不夠失敗嗎？”
“這與師傅無關，是我太消極了，讓師傅的心情也不好了，我試著提起興趣去做一些事，但卻是無心也無力，對不起啊師傅，我讓你失望了。”
“徒兒覺得師傅怎麼樣？”
“實力強大，對我照顧有加，對徒兒所問必有所答，很少理會塵世之間的事，就像是一個世外高人，也是我極為尊重的人。”
“若是師傅不幸身亡，你會為師傅報仇嗎？”
“能夠殺死師傅的修士，殺我不就像是殺死一隻螻蟻這麼簡單。”
“我希望你正麵回答。”
“會。”
“不，你不會。你曾說過你的父母為人所害，但是凶手依舊活得好好的。我還知道你的冷師傅，他是為人族而死，他為的人族之主沒有出手相救，而殺死他的修士仍舊逍遙法外。你沒有為他報仇，你就算是去到乾坤城，也是抱著不過一死的心前往。你枉自擁有如此強大的天賦，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在乎自己的人，一個個枉死，即使九泉之下，滿目也盡是失望。你連嚐試都不願意去嚐試，做得到如何，做不到又如何，即使心裏懷著仇恨活著，也好過心裏空落。你是你父母唯一的希望，也是你冷師傅唯一的弟子，也是我，秦知命唯一的弟子，你知道你寄托了多少人的希望嗎？還是說，你對我們，真就沒有半點在乎，你口中的在乎隻是你說服自己是一條快要爛掉死掉的魚。你總說你什麼都做不好，有些事確實無能為力，但是發生了這樣的事之後，更要努力去避免類似的事再發生。”
“師傅我？”
“你什麼你，如果你擁有我現在的實力，那你冷師傅就不會死，因為你不會讓他死。我們努力修行，是為了彌補從前的那些無能為力，而不是讓無能為力一直都是無能為力。就算要死，也要死在發光發熱的那條路上。若是有一天，我也離開了你，你也依舊如現在這般模樣嗎？還有這小子，倘若有天在你麵前被殺死，你也還要看著凶手鴻飛冥冥。你在別人心中如此重要，但是別人在你心中呢，就像是路邊的臭狗屎，你甚至都懶得看一眼。”
“我……”
“我問你，要不要振作起來，好好修行？如果不能，我先把李自在殺了，再自殺，反正你也不會在乎。那小子，你同不同意我把你殺了。”
“我同意（很大聲）。”
“師傅，我知道怎麼做了，隻有我越強，就不會讓悲劇一次次在我身上重演。”
“那現在，你想幹什麼？”
“重走一遍，我走過的路，快意恩仇，往後，我的每一個敵人，我都要親手解決。為了所有我在乎的人，以及在乎我的人。”
“這次，你們一起，還是那句話，你所在百公裏之內，必有我。但是，同境界之下，你就算是被人打死，我都不會出現的。我並不是要你做那同境界無敵，而是要永遠對自己的實力，有自己的考量，能打就打，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不擇手段，耍陰招，投毒放藥，虛與委蛇……隻要你師傅我不死，那必定會前往上界，而你自然也要前往，而越是高等的界域，就越發容易以武犯禁。實力強者為人所忌憚，實力弱者為人所欺淩，但是，隻要活了下來，自然能夠由弱變強。死前的萬分痛苦，都是為了活下來。這三元界，比你師傅我還強的，雖然不多，但是也不會少於五指之數。到了我們這個境界，隻要是使用超出這方界域的極限，就會被驅逐出界，但是在那之前，天大的簍子，你師傅我，都接得住。別怕犯錯，更別怕惹事，這些都會是你成長和進步的墊腳石。”
“師傅之恩，牢記在心。”
“嗯，去吧，去做你認為對的事。”
“是。”
李元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整個人都活了過來，過去無法挽回，未來可以改變。李元與李自在被秦知命丟在了清水鎮，那是李元踏入修行的地方。李元與李自在說著自己的那些經曆，從被人引導修行，再到那些前一秒還活著，而後一秒就化成肉泥的無辜村民。說著說著，他們來到了破釜城，這是他遇到冷瀟瀟的地方。看著這片熟悉的徒弟，他想起了那個時候，自己對這具身體，都還不夠熟悉，幾乎是半走半爬才來到這裏。破釜城變了許多，很多建築是新建造的，而有的已經有了那種曆史年代感。兩人走進一個酒樓，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