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霄也不囉嗦。
從腰間解下紙人長繩,遞給其中一名壯漢。
對方摸到長繩的一頭,眼神閃過一抹狂熱。
雖說業內各家都有各家令人羨慕的東西。
紮紙匠卻是在哪一家都吃得開。
他們手裏的紙人真的太香了。
誰都想要。
將繩子的一頭係在腰間,那人臉色凝重,沉聲道,
“那我下去了。”
“放心。”
撈屍人一般都是以組合的形式出道。
尤其下水的人,可以說是完全將自己的性命交托在隊友的手裏。
李霄此時一句放心,可以極大減少那哥們兒的心理壓力。
畢竟,水下的屍體,可是一尊貨真價實的凶煞水屍。
噗通。
平靜的湖麵掀起一片波瀾。
微風吹過船麵,剩下的人該拉繩的拉繩,該施法的施法。
王異落在最後,從口袋裏掏出八張紙人。
用力咬開右手食指,逐一點在紙人的額頭。
最後點在自己的眉心。
按七星方位放好除他頭頂的七張紙人,王異輕咳一聲,隔壁船上的徐鳳緩緩睜開了眼睛。
默念口訣,頭頂紙人人立而起,血麵怒目圓睜。
“一炁混沌灌我形。”
……
“一切禍殃總不侵!”
七步口訣念完,船麵的紙人隻站立了五隻。
大禹七星步第一層神力,王異能踏至五步已然到達極限。
徐鳳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頓時有些失望。
果然,還是跟著師宗祖學習大禹七星步為好。
王異這狗男人根本指望不上,第一層神力都踏不全。
啊嘁~
悄無聲息來到湖邊的宋鈺摸了摸鼻子,暗罵道,“姥姥的,開光期的肉身也會著涼?準是那倆家夥在說勞資壞話呢!”
“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們。”
宋鈺氣呼呼的看向湖中心,他手裏的黃符上,兩根頭發也搖搖指向湖中心的方向。
沒跑了。
人就在那兩條船上!
目測不到一百五十米的距離,宋鈺調試立道,正要直接跳上賊船找他們算賬,順便看看他倆到底在忙啥。
可腦海裏又忽然響起白天王異的話。
等等。
會不會……他倆其實真的在過私生活?
都是年輕人,又剛確認關係,血氣方剛的。
自己怎麼說都是他倆的長輩,這突然降臨,萬一他倆正戰得酣暢淋漓……
emmmm
好吧。
再忍忍。
反正他倆跑不掉。
果不其然,那條稍微大些的船已經在劇烈顫動。
宋鈺不由咂舌,還是你倆會玩兒啊。
湖麵上。
李霄幾人臉色鐵青,個個鉚足了勁,死命往上拉扯著繩子。
可收效甚微,他們感覺就像是在拉一座大山,根本就拉不動。
即便最後還有一個踏了大禹七星步的王異。
李可提著大剪刀站在船頭,原本屏氣凝神,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發難的凶煞。
然而現在別說跟凶煞對線了,能不能拉得上來都是問題。
長香已經燒了一半,往日裏異常倦怠的雙目此時也有了緊迫之色。
若是今夜拉不上來凶煞的水屍,那他們就真的沒有辦法對付岸上那個鬼魂了。
“這裏交給我,你應該有其他辦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