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林才人剛回到宮中就聽下人哭訴,說是紫萍被打的不成人樣,被送回了內省殿,而自己還被麗嬪罰了禁閉。
林才人一肚子氣被堵到了嗓子眼,想發泄卻發泄不得。
想來上午還高興地陪駕,陛下今日心情不錯,又給了她些賞賜,誰知下午回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這紫萍是一月前她升了位分才被發派過來的,一看就是個初入宮的,林才人根本無心用她,但畢竟是內省殿送來的人,也不好冷著。
此女蠢笨、善妒,想來是有些關係才得以進入宮門。林才人早就看她不是了,本已計劃著如何將這人從玉翠軒摘出去。
可無論如何她也不想以現在這種方式!
紫萍一事早在蘭春宮傳開了,喬美人之舉讓人又怕又敬,可對她林才人的評價就是媚主邀寵、得意忘形,宮女上位一事被人拿出來一說再說。
林才人冷著臉。
看來她小看這位喬美人了,雖來了蘭春宮幾日,她還未去拜見過這位喬美人,但聽下人說這位喬美人雖年輕貌美,但好似不懂爭寵,每日隻是窩在屋裏。
林才人那時還在心裏盤著謀劃,聽此就並未對此人上心,何況後來陛下也隻臨幸了她兩次,說來還不如這一個月以來自己伴駕的次數多。
想起陛下對自己的好,林才人堵著的火氣才消散了些。
林才人將芙兒叫來,囑咐道:“你去對下麵的人敲打幾番,讓他們給本主收斂些,若再生出什麼事端來,本主定然饒不了他們!”
說話時眉眼間滿是嫌惡之色。
不出林才人所料,晚上陛下果然又點了她侍寢,之後的事便順理成章了。
攬月閣這邊自然也知道了玉翠軒侍駕,惜月原本舒爽的心情又變得憂鬱起來了。
“姐姐,你說那林才人不會借著這事兒同陛下告狀吧?要是陛下怪罪主子······”
惜月憂心地看向惜竹,整個人都變得心不在焉起來。
惜竹好笑地捏了捏惜月的臉,說著:“平白想這些做什麼?主子又怎會做有損自己的事,那位林才人想必也沒那個心敢去和陛下告狀。”
“為什麼?”惜月不解地眨了眨眼,“說實話,陛下最近確實挺寵林才人的,我看那林才人也不像是會讓自己委屈的,若不告狀豈非叫自己不快?”
聽完這話,隻見惜竹臉色變得凝重了些。
拉著惜月到了個更為隱蔽的角落,又瞧了瞧四下無人,這才輕聲地道:“這樣的話往後可不許再說。我們初入宮中,這攬月閣有多少是有其他主子的人,又有多少不是?總歸說話小心些。”
惜月反應過來也是連忙捂住嘴,眼睛瞪圓了看向惜竹,一邊使勁點了點頭。
惜竹放鬆了些,接著輕聲說:“真論受了委屈,還不是咱們主子?一個美人卻被個才人的下人冒犯,說出去哪些人會說得好聽?”
“主子今日發威,也是叫其他人看看,咱們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主。至於林才人······”
“她身份尷尬,一朝得升位分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況且確實是她理虧,若此時告狀豈不顯得恃寵而驕了?若那林才人是個愛惜羽毛的,定然不會為了個小小的宮女折損自己的顏麵。”
“再者,主子到底為公侯之女,林才人隻是個宮婢出身,出事的更是個微不足道的宮女,她便是真的告了狀,陛下又怎會降罪?”
惜竹輕聲說了許多,說完便頓了頓看向惜月,卻隻見惜月的眼睛瞪得更圓了,滿眼的孺慕都似要溢出來一般。
“姐姐,你好生厲害。”惜月壓著興奮道。
她聽惜月講了許多,雖然未曾全部理解,但看見惜竹胸有成竹的模樣便覺得她好生厲害。
她一直知道惜竹被發賣到侯府之前是讀過書的,就連自己小有得意的字也是惜竹教的,因此她自小便欽佩惜竹,視惜竹如親姐。
惜竹被惜月直白的視線盯紅了臉,有些羞囊,“傻惜月,難怪主子總說你聰明卻不聰慧呢,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今後的路還長,我們要不想給主子拖後腿,還要再努力才是。”
惜月一笑,抓起惜竹的袖子撒嬌,目光灼灼:“那姐姐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