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湯很對喬岱的胃口,不久就喝完了,惜竹滿意地收著空碗出去,路上遇到才灑掃回來的周福,看著像是要去正殿,便順口問了一句。
“小福子你這是要去尋主子?”
“是啊惜竹姐姐,”周福臉龐稚嫩,眼神也清澈,因此他眼裏掩飾不及的驚疑都被惜竹收了眼中,“主子昨日讓打探的消息,一早便趕過來稟報了。”
昨日喬岱讓周福去打探了皇後中毒事件的後續。
惜竹正色,“既是如此,那便快去吧,”說著補充道,“說話時小心些。”
“姐姐放心。”周福點頭。
屋內喬岱聽說周福來了便將其餘人都屏退了,小心聽著周福傳來的消息。
“陛下對外宣稱,皇後娘娘近來日夜操勞才導致了昏迷,請了禦醫後又賞了好多物件,隻說這段時間皇後娘娘需要靜養,早早讓那些夫人們回去了。”
“昏迷?”喬岱疑惑,不是說是中毒嗎?
明白喬岱的疑惑,周福小心地看了眼屋外,稍稍湊近了壓低聲說:“許多人都看到皇後娘娘是吐了口黑血之後才昏迷的,不過陛下那邊說的是皇後操勞過度,並未提及什麼毒。”
喬岱聽罷陷入沉思,隨即眼神晦暗地看向周福,“本主知曉了。”
“切記,此事萬不可再與旁人提起,如若不然,隻會招來禍端。”喬岱叮囑。
周福應下便出去了。
喬岱的手搭在案上,食指輕輕敲著案麵。
賞花宴由皇後全權操辦,哪裏這麼容易出問題。
此事人多眼雜本就難查,更何況對方貴為皇後,牽扯甚大,下手的人挑在這個時候也算思慮周全。
此事連喬岱都能窺探些消息,這後宮中也定有其他人知曉,可皇帝將此事壓下就說明這事兒有蹊蹺,這樣豈不是叫皇後吃了虧還得忍氣吞聲?
不知為何,喬岱心裏總覺著事情不會這麼輕易過去。
入夜,鳳儀宮。
皇後緩緩睜開眼,眼前如混沌初開模糊一片,喉嚨也如同被灌下烈酒般辛辣刺痛,好半會兒才定下神來。
她張開嘴想喊人卻發現渾身一點氣力都無,張口也十分費力,,於是隻能在床上幹等著。
好在沒過一會兒荷月走了進來,看見皇後醒了驚喜地跑過來。
“娘娘,您醒了?”荷月臉上滿是慶幸之色,看到皇後臉色蒼白又起身端了水過來服侍皇後飲下,喉嚨的疼痛因為水的清涼得到緩解。
皇後定定地看向荷月,“讓你們擔憂了。本宮這是怎麼了?”
聽到問話,荷月臉上的驚喜被怒氣取代,心疼又委屈地同皇後講了大殿之上事情。
言罷,看見皇後低垂著眉眼,恍惚平日裏的高貴威嚴不再,躺在這裏的隻是一個蒼白脆弱的可憐女人。
“娘娘,陛下實在······娘娘一定要快點好起來,早日將那歹毒之人繩之以法。”
良久,皇後苦澀地扯了扯嘴角,露出個難看的笑容。
“查與不查又有什麼用呢,陛下不想讓人查本宮還能抗命不成······”
荷月看的心疼,忙說:“是奴婢說錯話了,陛下怎麼可能不心疼娘娘,定是時機不合適,待娘娘好好養好身子,陛下定會為娘娘做主的。”
“傻孩子······”皇後費力地拉過荷月的手,“此事是我們吃了虧,賞花宴乃本宮一手操辦,幸好出事的是本宮,若是其他人,那本宮才是萬死難辭,陛下不再追究,我們該高興才是。”
“此事怪不得他人,要怨隻怨我們運氣不好。”
“娘娘!”荷月終是憋不住淚水,她家皇後這般仁慈心善,竟還要遭這樣罪。
老天真是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