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岱與高嫿假意寒暄一番便離開了,回到攬月閣將陛下賞的月餅發給下人,又給他們的月銀上多添了一筆,算是中秋的額外獎賞。
下人們喜不自勝,思家的念頭都得到了安撫,對喬岱的感恩之情也更深。
中秋之夜,皇帝自然是要到鳳儀宮的,李政多年來也一直如此。
喬岱在大殿上端著坐了幾個時辰,說不累是假的,梳洗後便覺一陣困意侵襲,原本是想著和惜竹惜月賞完月再睡,這會兒腦子卻是不清醒了。
惜竹二人隻好趕緊讓她去睡,中秋節假,明日休沐不必請安,正好明日也可以多睡一會兒。
惜竹退出去,跟惜月對視一眼後二人轉到隱蔽處,惜竹問:“如何,今日我們不在,玉翠軒那邊可有生事?”
惜月擰著眉,回道:“玉翠軒沒什麼事兒,倒是我們這邊······”
“我們這邊?”惜竹訝異,“是有誰不安分了?”
惜月湊近惜竹,附耳低聲道:“巧思今日出去了,回來時我正好碰見她,見她臉色蒼白,卻笑得奇怪,覺得不對勁便問她去哪兒了,她竟一言不發便走了。”
“你沒問過下邊兒的人,可有人看到她?”惜竹問。
“問了,”惜月眉頭皺得更緊,“娟兒那小丫頭看見了,她問了一嘴說是要去同蘭華閣的雀心說說話,她倆素日交好這倒也不奇怪,可偏偏娟兒說她分明看見巧思是從玉翠軒出來的。”
惜竹斂眉沉思:“她近日愈發不對勁了,這事兒等主子醒了再說,林才人月份大了,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
她們原先是擔心巧思與麗嬪勾結,如今卻又牽上到玉翠軒,這其中的牽扯若是不趕緊理清,隻怕往後對攬月閣不利。
第二日喬岱一醒惜月便將此事說了,喬岱此前在心中模糊的猜測此刻也越發清晰起來。
她知道巧思,分明心思靈敏,卻對她們如此不加防備,恐怕是特意露出馬腳等著她們發現,因此這背後定然還有什麼陰謀。隻是不知道這巧思到底是麗嬪的人,還是林才人的人,巧思同時與這兩人牽扯不清,看來也是不把她放在眼裏。
“巧思此人留不得了,得趕緊將她從我攬月閣摘出去,還必須要摘的幹淨。”喬岱好看的杏眼微眯,眼底透著冰冷的寒光。
“可她畢竟是內省殿發派過來的,況且她雖蹊蹺卻也隻是我們的猜測,並無證據,恐怕輕易動不得。”惜竹擔憂道。
林才人這一胎是一柄利器,指誰誰遭殃,真出事兒了全身而退想必是不可能,但喬岱也不甘這樣受迫他人,必須把握住先機才行。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沒有證據,便製造證據,想一出引蛇出洞,我不信到時候抓不到她一點兒把柄。”喬岱盯著惜竹認真道。
她並不想主動出手,可如今她風頭正盛,樹敵不少,自林才人懷孕以來心中的危機感便一直未消,她必須先保全住自己才行,巧思背後之人若是覺得能玩弄她,那便讓對方一直有這樣的錯覺好了。
現下,她需認真想想,如何來一個出奇製勝。
······
中秋過後還將迎來大朝真正的盛事,那便是三年一度的鄉試。
大朝的鄉試分為三場,便在中秋之後,凡秀才者均可參加,主考官均由皇帝欽派。
鄉試中者即為舉人,而考中的舉人可獲得選官的資格,凡考中者均可參加次年在京師舉行的會試。
大朝崇文尚武,這科舉在大朝人心中的地位同樣崇高,朝廷上下也異常重視,不過天下書院林立,若是能從眾多參考者中脫穎而出,那絕對擔得上天才之名。
巷內,車輪碾過石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帷幔晃動,時不時被吹出一條縫隙,行至終點,馬車停駐在靖遠侯府外,喬恒與書童下車,卻發現前方已經停了一輛馬車。
見小廝上前,喬恒便隨口一問:“今日有客人到訪?”
“是裴侍郎家,說是來議親的。”小廝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