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名眉梢都沾上喜意,上下打量了喬恒一番感歎:“自然認得,多年前見你時還是個孩子,不曾想四年過去,恒弟你已經長得這般大了!”
他語氣裏的親切和熱情做不了假,喬恒雖然疑惑對方為何認得自己,但對方名聲在外,是個值得尊敬的兄長,亦是值得敬佩的對手,喬恒對其也是禮貌有加。
喬恒客氣回應道:“是許久不見了,裴公子。”
裴夫人見他翩翩君子的模樣也是兩眼放光,聽兒子一說她便也想起來了,因為兒子的原因她對科舉一事的關注不少,喬恒的名字也是聽到過的。
還未入書院,便在京城童試中拔得頭籌的案首,可謂名副其實的天才,過幾日便要和自家兒子一樣進行鄉試。
裴夫人知他有才,卻不知道其人也生的這般俊朗,小小年紀身量已經隱隱有越過她兒子的架勢。
“原來是喬二公子,怪我眼拙。”裴夫人彎著眉眼道,“修名啊,你回京來難得遇到舊識,不若好好聊聊,母親在馬車上等你。”
裴修名點頭:“是,勞煩母親等等了。”
“你們慢慢聊啊。”裴夫人笑嗬嗬地對二人說道後便走了。
喬恒心底鬱悶,看來這位二公子的熱情是遺傳了裴夫人,難怪是母子。
不過喬恒往年多在侯府與族學間往返,結識的同齡人少,難得遇到裴修名這般才子,心裏也有些高興。
“裴公子,不若我們邊走邊聊?”喬恒建議道。
裴修名自然樂意之至,拋開其他不談,他雖年長於喬恒,卻對喬恒的才學很是佩服。
“我長你幾歲,若是恒弟不嫌棄,喚我一聲裴兄便好。”
喬恒自然乖巧喊:“裴兄。”
見他如此乖巧,裴修名應了聲,眉眼間笑意更甚。
二人順著侯府花園小路邊走邊淺聊,這一聊卻讓二人頓時覺得相見恨晚。
喬恒的年紀到底小,從前敬佩的除了夫子便是阿姐了,如今還得算上這位兄長。
喬恒敬佩地看向裴修名,清澈的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裴兄見識之廣,實在讓恒佩服!恒久居京城,以為此處便是最為繁華之所,不曾想到外麵的世界竟如此精彩!”
裴修名看出他的興奮,啞然失笑,“外麵的世界固然精彩,卻也危險重重。不過我隨師兄弟遊學三年,確實要比在京城這一小方天地中所獲更多。”
聽他一說,喬恒也不禁開始想象與他人結伴遊學的場景。
遊曆大朝,閱盡大好秀麗山河,或遇風花雪月,或遇奇談怪事······行在人間,曆盡百事,別有一番恣意瀟灑,豈不美哉!
裴修名大抵猜到他心中所想,心底有些無奈,這遊學可非簡單之事。
一路上他感悟頗多,遇到許多良人趣事,結交良師益友,卻也曾親眼見到賊寇濫觴,百姓流離失所,天災人禍,人間悲苦。
“恒弟,常言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此話我深有感觸。”裴修名感歎,“隻是在外遊曆非同小可,多少年輕子弟出去後再未能回來,是生是死都未可知,恒弟你千萬不要一時衝動。”
“裴兄放心,若是真有想法,我定會仔細斟酌。”喬恒笑著回道。
他知道裴修名是真心勸他,不過如若不出去看看這江山社稷和世間百態,他又怎能胸懷天下,一展鴻鵠之誌?
“馬上便行鄉試了,不知恒弟準備的如何?”裴修名問。
“日日苦習,不敢懈怠。”喬恒苦笑,“隻是鄉試人才濟濟,恒也沒有全然把握一舉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