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青溫和好看的眉眼擰皺起來,一向輕柔的聲音中不覺露出些淩厲:
“三弟妹這話說的叫人聽不入耳,喬恒怎麼說也是半個周家人,何況如今辛苦跑來盡孝,怎麼反倒落得你們一頓數落?”
話音一落,眾人瞬間靜了靜,隨即卻又露出些不屑來。
彭氏更是撇嘴,不悅道:“我可不覺得自己話中有錯,大姑子您這是不愛聽實話呢。”
“眼下老太太病重為首,其次最重要的自然是周家之權,這事兒要是解決不好,難不成等老太太一去,還真讓咱們幾個都去吃西北風?”
“要我說,大姑子您也別再操這個心了,有這時間不如趕緊再找個男人嫁了,也好叫老太太放心。”彭氏說著,卻又不自覺地輕笑出聲。
周燕青表情僵住,麵上有些不堪。
畢竟是家姐,三兄弟不讚同地看向彭氏,示意她莫再多言,卻始終無人站出來阻止維護。
看著三兄弟的反應,周燕青心中一涼,臉上落下一層鬱悶,同時對三兄弟失望無比。
周燕青如今年已三十,她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性情溫婉,話語輕柔,雖是周家長女,卻無半點權威,三兄弟小的時候她便壓不住,如今皆已成人,周家更是當她可有可無。
十七歲那年,周家與嶽州商行的林氏聯姻,周燕青嫁給林氏幺子林長生,離家遠赴嶽州。
林長生,生得高大威猛,卻溫和有禮,初一見麵周燕青便對其產生好感,訂婚之後更是心懷喜悅。
她原本也憧憬著,婚後與夫君和和美美,相敬如賓,往後便在家相夫教子。
卻不知那正是她噩夢的開始。
婚後不到一年,林長生便露出了真實麵目,人前溫和有禮的夫君,私下裏卻喜歡對妻子非打即罵,熱水潑手也是常事,周揚青因此常年頂著青紫的傷痕。
甚至周燕青過去後才發現,丈夫沉迷酒色,早已在外養了外室,甚至在她嫁過去之後,那外室竟然懷孕了,明目張膽地上門找她耀武揚威。
最令周燕青心寒的是,林家上下對林長生的行為都是默許縱容,她連幾句安慰的話語都得不到,更別說向他們尋求幫助。
就這麼渾渾噩噩地忍了幾年,第三年周燕青為林家生下了一兒一女,為了這一雙兒女,周燕青本打算再忍忍。
直到她看見林長生與一個女子竟在光天化日下,在她的房中廝混,甚至不顧搖籃裏的兩個嬰孩,行那等肮髒苟且之事!
這讓作為母親的她如何能忍?
周燕青推門而入時,兩具白花花的肉體正糾纏在一起,仿佛不分彼此,淫亂的氣息漂浮在空氣中,而她的兩個孩子睜著清澈無辜的眼睛,正好奇地看向她。
周燕青眼眶一紅,當即發了瘋般斥罵床上的兩人,抄起東西就往二人身上砸,想將二人趕出房門。
兩個孩子被這動靜嚇到,當即嚎啕大哭起來,房間內頓時一片混亂。
周燕青又是憤怒,又是心疼,平生第一次使出這麼大的力氣恨不得掐死這兩對狗男女。
可惜她哪裏是男子的對手,不過幾下林長生便將她攔下,還反手給了她幾巴掌。
周燕青被他扇倒在地,洶湧的淚水流向臉頰上的青紫傷口,刺得她一陣一陣痛的不行,耳邊是林長生嫌惡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