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竹顯然也沒想到陛下會發問,愣住一瞬,趕忙回道:“稟陛下,主子的藥早晚各一回,每次都是認真用完的。”
李政的視線又回到喬岱身上。
喬岱捂著嘴,生著病眼睛還有些紅,那模樣越發像隻不知事的小兔子了。
她淺淺瞪了李政一眼,略有些不自然地道:“您看,妾每回都有好好喝藥的。”仿佛是怕他還不信,又補充說,“下人們都看到了,妾沒撒謊。”
這副模樣讓李政心生憐愛,麵上卻還是一派淡然的模樣。
他坐在喬岱床邊,從惜竹手中接過湯藥,淡淡道:“急什麼,朕不過就是隨口一問。愛妃既如此乖巧,那這一回便由朕來喂你。”
說著拿著湯匙在碗中攪了幾下,當即便要往喬岱嘴裏送。
喬岱心中一驚,不禁急咳幾聲,慌忙側過頭去,“陛下不可!若是將這病氣過給您了如何是好,還是妾自己來吧。”
她麵上終於生出淡淡紅暈,也不知是是急的還是羞得,看的李政又氣又好笑,一隻手扭過她的肩頭無奈道:“做什麼?生病了還折騰,朕要做什麼自然心裏有數。”
喬岱剛剛就是急的,讓一國皇帝給自己喂藥傳出去像什麼話?
這會兒子反應過來又但是羞惱,見男人似乎是認真的,便乖順地靠在一邊任由男人一勺一勺地將湯藥送進自己嘴裏。
惜竹等人早就識趣地退到門外,小心聽著裏邊的動靜以待主子吩咐。
李政手上動作不停,邊問道:“朕聽說你多日前就身子不適了,怎的不同朕說?”
喬岱抿了抿唇,說:“生病乃是尋常,何必叨擾陛下,再說這還是妾自己不小心,告訴了陛下您怪罪怎麼辦。”最後一句聲音嬌軟,明顯帶了撒嬌的意味。
李政停下動作,空出一隻手點了點她的鼻尖,沒好氣道:“你自己也知道,若不是朕主動問起,你再病個幾個月朕也不會知道。”
旁的妃子哪怕是打個噴嚏都恨不得叫他去看,這位倒好,生了這麼久的病還一言不發,遮遮掩掩怕自己責怪。
喬岱心裏有打算,本意也不想讓陛下知道她是飲了酒才生病。
前幾日是淑妃生辰皇帝去了,隔幾日便是她的生辰可皇帝卻不知曉,自己偷偷摸摸過了個生辰,這種事情沒必要和男人說。
看她仍是那麼蒼白,李政還是有些不放心,感染風寒可大可小,但若不好好醫治輕則落下病根,重則丟去半條命,喬岱這嬌嬌弱弱的,喝了幾服藥還未好正說明問題。
李政收斂起眼中的笑意,開始專心給人喂藥,這湯藥很快就見底了,看喬岱動作溫吞卻一點不落,李政這才略微疑惑:“愛妃倒是不怕苦。”
他的印象中,這些妃子們喝服藥都是不情不願、慢吞吞的,一碗藥湯下去如花似玉的臉都皺的緊巴,還得吃些蜜餞緩緩。
喬岱愣了下,回道:“良藥苦口,妾知道的,何況為妾開藥的劉禦醫怕妾畏苦,特意改了藥方,這藥喝起來確實沒頭幾日苦了。”
原來是這樣。李政點頭,他就說這個嬌柔的小妃子怎麼一臉淡定。
喬岱這會兒生著病,李政自然沒法做什麼,隻能陪著她講了講話,看她一臉倦怠的模樣便吩咐人進來伺候她休息。
李政高大的身影立在喬岱床邊,伸手理了理女子散落在肩頭的發絲,一貫冷峻的臉上浮上一絲淺淺的笑意,道:“好好養病,朕過兩日再來看你。”
“妾自然想著快些痊愈的······”喬岱眼睛撲閃,不時躲避男人意味不明的眼神。
“如此甚好。”李政似笑非笑看著她,言罷轉身離開。
喬岱在身後默默注視著男人離開的背影,眼中滿是孺慕與不舍,直到男人消失後,惜竹惜月進來將門合上,喬岱才抑平嘴角。
眼神冷淡,甚至帶上了些不耐煩。
她問二人:“如何了?”
惜竹點頭回:“主子放心,除了我和惜月沒人發現。陛下又偏寵主子,不會有事的。”
喬岱鬆了口氣,“那就好,我也沒想到陛下今日來,若今日事發便太過突然。”
惜月上前將她往被褥裏按,不太高興地哼著:“不舒服就好好躺著罷,這法子也虧主子您想得出,白白遭罪吃苦了,就不能有別的法子?”
喬岱無奈,她現下虛弱說不過惜月,隻能淡淡笑回:“眼下就是最好的機會,病了這麼久也不能讓我白白遭罪。”
惜月知道她做事都有自己的想法,但不妨礙她心疼。須知感染風寒若是真拖久了可就難治了,她寧可主子再費勁想點別的法子也不要她做這種有害自己身子的事。
喬岱睡後醒來,精神恢複了些許,隻是咳得更厲害了,外邊灑掃的宮女都能不時聽到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