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嫿三人出了攬月閣後,靜默不語,神色各異。
她們都沒想到這才第一次上門就遇上陛下了。
這本來也是她們想與喬岱重新交好的目的,但今日看陛下和喬岱二人的相處,三人心中都頗不是滋味。
這其中又以高嫿尤甚。
謝之瑤和裴敏月不曾侍奉過陛下,自然不了解,她卻不一樣。
起初都說陛下連著讓自己侍寢了好幾日,其實不然,除卻第一次,後來的幾日陛下都隻是到她殿中宿一晚,什麼也沒做,第二日一早便走了。
且陛下大多時候神色冷淡,也不許她近身,她初入宮中,以為陛下本就如此,自己被召了幾次,已是羨煞旁人,哪還有什麼不知足。
直到今日看了他與姝嬪的相處,方才知道陛下也能如此有人情味。
良久,高嫿輕輕笑了聲。
“當初在霜華閣,敏月妹妹不怎麼與姝嬪姐姐說話,我還以為你二人關係一般,不料妹妹竟對姝嬪姐姐說過的話這般上心,想來是我誤會了。”
高嫿緩緩開口,語氣平常,好似隻是隨口一說。
聞言裴敏月卻是一怔,唇色忽而蒼白,啞聲:
“並非如此,高姐姐,我······”
她一時語塞,高嫿卻像是不在意般拍了拍她的手,“怕什麼?”
三人停下動作,高嫿接著說:
“你能和姝嬪姐姐交好本就是好事,你和之瑤妹妹這般用心,姝嬪姐姐也必定心中感動。”
她說的像是真的發自內心地為此感到高興。
裴敏月囁嚅了下,“真的嗎?可今日陛下······”
謝之瑤則垂著眸,眸底閃過異色。
高嫿柔聲:“自然是真的,不必擔心。至於陛下,不也是件好事嗎?之前隻是緣分未到,而今不過是妹妹你的運道到了,你且安心。”
“何況我們事先也不知曉陛下會來,想必姝嬪姐姐也不會生氣的。”
高嫿話頭一轉,看向謝之瑤,“是吧,之瑤妹妹?”
謝之瑤抿唇微笑,“嗯,想來是如此。”
屋內。
喬岱聽出他這是在調笑,紅著臉與男人微微拉開距離,“胡說,陛下哪次來嬪妾不是好好伺候著的。”
李政輕輕揚唇一笑,手臂發力又將人拉近,溫熱的唇在喬岱耳畔磨蹭。
感受到灼熱的氣息,喬岱的耳根不爭氣地紅了。
“岱兒身子軟,朕抱著剛剛合適。”男人說。
喬岱能感受到他抱著自己的雙臂微微用力,似是想將她完全揉進懷裏,不過依舊小心地避著自己的傷口。
喬岱感受到這份體貼,彎了眉眼,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李政垂著眸看她,心底有些異樣的情緒在翻騰。
前幾日周臨回稟了他喬岱的生辰日,他略一回想便發現離淑妃的生辰不過幾日。
不知怎的,他隻要一想淑妃的生辰日熱熱鬧鬧,而喬岱的生辰恐怕是冷冷清清,沒幾個人知道,心中便沒由來地一堵。
皇後與淑德二妃伴他最早,情分深厚,他自然也念著她們的好,她們的生辰日自然要給操辦得好,想要什麼都盡量依著她們。
不過他後妃眾多,怎的可能有閑心將所有妃子的生辰都記住,不知道喬岱的生辰乃是再正常不過,李政也不知道怎麼心頭就堵上了。
如今想來,大抵是有些生氣喬岱沒主動告訴自己,跟自己討要些禮物和恩寵,畢竟喬岱是眾人眼裏的寵妃,妍妃雖然也沒資格辦生辰宴,但年年生辰都會讓人來請自己,李政也給她麵子,妍妃的生辰日都會宿在她那兒。
喬岱這樣一聲不吭的,倒讓李政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今日過來看她,依舊是溫溫柔柔、乖巧的很,還有些蠢笨,見一雙眸子裏含著笑意看向自己,李政心軟了,心底什麼亂七八糟的都不想了。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相擁,互相感受著彼此身上溫度,和交錯纏綿的氣息。
一室靜謐。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隱忍克製地聲音傳來。
“岱兒。”
“嗯?”
“朕想做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