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才人此話一出,氣氛頓時僵住。
沈才人對高嫿幾人向來看不上眼,她性子直,看到不順眼的自然就直接說出來了。
沈才人地位身份本就不簡單,而裴敏月因為懷孕,在後宮的地位也水漲船高,不可同日而語,這兩人在一眾人中都是輕易招惹不得的存在,眾人也隻得訕訕一笑,不敢插話。
謝之瑤和裴敏月猶疑著,也不說話。
高嫿扯了扯嘴角,勉強道:
“沈才人說什麼呢,我三人與姝嬪姐姐向來交好,說來還是托沈才人你的福。”
見三人表情僵硬,沈才人冷嗤一聲,“本主說的有錯?平日裏可不見你們與姝嬪親厚,眼見著人受寵了就巴巴地趕上去巴結,真是好笑。”
後宮誰不知道,裴美人是在去了一趟攬月閣見到陛下後才第一次承寵,若說是姝嬪故意引薦的必然沒人信,畢竟誰會將陛下往外推呢?
眾人自然都認為是裴美人使了手段勾引陛下,還成功懷上了龍嗣,一來手段低劣,二來裴敏月懷著身子引人嫉妒。
這樣的想法刻於腦海中,眾人表麵上對裴敏月再敬重,心底也還是唾棄的。
如今不站出來說話,一方麵是不想引火燒身,另一方麵自然也是默認沈才人說的話。
裴敏月也知道她們心底的心思,抓著錦帕的手緊了緊,低聲打岔道:“還是好好看戲吧,若被陛下和皇後娘娘知道我等在此閑語,定然不悅。”
沈才人本想再嘲諷幾句,但抬眼看向主位時正好見皇後朝她們看來,眼神不悅,隻得不屑地哼了哼才噤聲。
另一邊,喬岱端坐在李政身邊,有些不自在。
借著看戲的視線,餘光往後一瞥,果然見皇後的神色較之前冷淡許多,便知自己此舉惹她不快了。
想了想,趁著他人不注意,伸出手,輕輕扯了扯李政的衣袖。
李政感受到輕微的動靜,側低下頭,對上一雙水潤明亮的美眸。
“嗯?”
“陛下,”喬岱輕聲細語,“嬪妾覺著外邊有些冷,想先回去了。”
李政挑挑眉,他剛來沒多久這人就想走了?
他垂眼盯著她雪白的臉頰看,不知想些什麼,半晌才移開視線,緩聲道:
“既如此,那便回去吧,讓周全送你。”
見他答應,喬岱雙眸一亮,眉梢含笑道:“多謝陛下體諒。”
眾妃嬪表麵上是在看戲,實則都暗自盯著陛下的一舉一動,亦不放過每一個表情神態,隻見陛下和姝嬪不知在低語了什麼,姝嬪便露出開心的笑容。
眾人不禁心中苦澀,都是陛下的妃子,差距卻怎的這般大。
本以為姝嬪會再拉著陛下說話,吸引陛下的注意,沒想到等了一會兒卻是姝嬪起身安靜退場了,而陛下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雖感到納悶,但陛下的寵妃已走,眾人的心態轉換,頓時心思活躍起來。
妍妃先前惹了陛下不悅,這會兒姝嬪也走了,豈不正是她們的機會?!
皇後注意到這些人的小動作,又看了看身旁氣定神閑的皇帝,嘴角幾不可察地扯出個不屑的弧度。
寵妃又怎樣?
寵妃可以是妍妃,可以是姝嬪,也會是其他人,可皇後卻隻會有她一個。
周全護送喬岱回到攬月閣便走了,說自己還要回去伺候禦前,連喬岱請的熱茶都來不及喝一杯。
回到攬月閣,卻不見惜月等人聽到動靜出來迎接,喬岱和惜竹正疑惑,周福便跑了出來。
一眼見到她們,臉上焦急的神色轉變為驚疑。
喬岱和惜竹對視一眼,在對方跑上來時才問:“出什麼事了,怎麼這樣臉色?”
“娘娘,您回來啦。”周福像是鬆了口氣,盡量穩著語調道:“您先回屋裏,可別著了涼。”
喬岱知道他是有話要說,便任由惜竹攙扶著回屋,隻是剛走到門口便聽見裏邊隱約傳出的啜泣聲,還有惜月和巧雲安慰的聲音。
喬岱感到疑惑,等走進去一看,才看到地上一個婢女坐在地上抱膝而哭,衣裳不整、發絲淩亂,瞧著很是狼狽,而巧雲和惜月圍在一旁勸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