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後的嫌疑最大,許多事情也都想得通了,你們都是我信任之人,現在告訴你們,也是需要你們出力將此事查清。”
三人了然,隨即不再追問。
若不是今日芙兒之言,打死她們也不會相信這些事情竟與皇後娘娘有關。
巧雲沉吟片刻,開口道:“主子若是想查皇後娘娘,不如去問問玉淑儀娘娘,淑儀娘娘是宮中老人了,興許知道一些,奴婢們再私下裏查探一番,想必快些。”
喬岱認可地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我正有此意,且這事情與麗嬪也牽扯不少,我過幾日也去麗嬪那兒試探一番。”
她眉眼微抬,不緊不慢地說:
“不過皇後做事向來周全謹慎,你們查探的時候小心些,萬不能打草驚蛇。”
“是。”
菱州。
雪壓竹枝,在陣風的吹拂下,搖曳不定,宛如銀鳳飛舞,高高的雲鬆,像屈曲盤旋的玉龍,令人望而生寒。
秋水山亭,一道高挺的身影佇立其間,觀賞這雪色美景。
少年長身玉立,觀其麵容雖略顯稚嫩,卻美髯鳳目,雙目如潭,一身雪白絨衣,仿佛與這天地光景融為一體。
“恒師弟。”身後有人輕喚。
喬恒攏緊衣領,轉身看到來人,眉梢染上笑意,“師兄。”
來人是一名成熟的青年,豐姿雋爽,湛然若神,生得一雙一眼深情的桃花眼,此時手中拎著一把劍,劍生寒芒,鋒利如光。
喬恒笑,“師兄練好劍了。”
來人搖搖頭,“待會兒還要練,休息之餘見你在這兒,便來找你說說話。”
此人正是宋大儒的學生,江離緒,也是如今喬恒的師兄。
江離緒將劍扔在一旁,大喇喇地坐在石凳上,骨節分明的手挑起茶壺把手,悠悠地給自己倒了杯茶。
正燒著的茶水熱氣蒸騰,一杯下去暖人心脾。
江離緒淺酌幾口,不由地發出一聲喟歎:
“舒服,真是舒服!”
喬恒失聲笑道:“還好老師不在,不然見師兄如此,怕是又要好一頓說教了。”
江離緒舒服地眯著眼,渾不在意地擺擺手:“老爺子年紀不小了,早習慣了。”
喬恒見他這樣,無奈地歎了口氣。
江離緒是宋大儒的第一個學生,真實身份是宋大儒的外孫,乃是宋大儒幺女所生。
江母自小在父兄的關愛下長大,嫁人後夫家也待她極好,可惜後來生了場重病,藥石無醫,終歸還是去了,隻留下個年僅六歲的兒子,便是江離緒。
喬恒剛到菱州時,便是江離緒親自接待的他。
初時喬恒還以為他是宋大儒的門生,卻沒想到竟是宋大儒的關門弟子,且是喬恒之前唯一的關門弟子。
宋大儒心疼外孫小小年紀便沒了母親,父親那邊又要續弦,果斷將人帶了回來,自此帶在身邊好生照顧。
後來又發現江離緒頗有文學天賦,便將他收做唯一的關門弟子,傾囊相授,極力栽培。
然而江離緒體隨其母,自小孱弱多病,卻偏生是個跳脫的性子,在書案前根本坐不住,三天一小禍五天一大禍,偏還打罵不得。
可憐宋大儒一生儒雅端方,秉持君子之禮,卻硬生生被江離緒這隻皮猴子氣的,恨不得抓起拐杖就將其痛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