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齊初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有些困頓,不自覺的開始打盹,他最近太累了。

不但因為店裏太忙,他一個人分飾多角,操心著很多事情。

而且,因為最近蔣老師一直在給他開小灶,他總是忙完店裏又去練聲,學習樂理知識。

晚上更是成宿成宿的構思自己專輯的曲目,進行創作編寫詞曲。

有時候廢寢忘食到,一抬頭才發現窗外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又熬到了清晨。

然後,他第二天再把自己的作品拿去與蔣老師一同打磨修改。

就這樣,他因為睡眠不足,最近精神都有些萎靡不振。

以前精致白皙的臉上也熬出了黑眼圈,臉色也不似之前那樣白皙且紅潤,泛著淡淡的青灰色。

他實在有些扛不住,想趴在桌子上眯一會。

結果剛睡了不過半個小時,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

陸齊初從睡夢中驚醒,站起身,走過去開門。

就見顧沉站在門外,表情慌張的看著他,說道

“小初哥,你快看看吧,店裏的社交賬號已經崩了,現在到處都是你的謠言。”

陸齊初隱約覺得不妙,打開店鋪的社交賬號,就見上麵有一大波類似水軍的網友。

在底下不斷的網暴自己,言辭犀利,說話十分難聽。

“搞不懂這些女生喜歡他什麼,這個老板之前還在夜店和會所當過ya子....”

“我還聽說老板以前初中的時候殺過人....”

“殺人犯、鴨子、他媽好像也是賣身的,他連自己爹都不知道是誰。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人都能火。”

“別看他現在看著人畜無害的,他其實一個親人都沒有,全家人都被他克死了,誰喜歡他誰倒黴”

陸齊初看著那一條條惡毒的評論和詆毀,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他四肢發麻。

那種曾經被霸淩時熟悉的窒息感,再次縈繞了上來,似乎要將他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顧沉看著陸齊初青白的臉色,他消瘦的身體,輕輕搖晃,似乎隨時會暈倒在地。

顧沉臉色也有些難看,他把陸齊初扶到沙發上坐下。

片刻才試探性的問道

“小初哥,怎麼辦?這些人突然這樣攻擊我們,一看就是有預謀和計劃的。我們必須要做點什麼挽回,要是任由他們這麼詆毀,店就徹底完了。”

陸齊初微微攥緊雙拳,他的牙關死死咬著,明明一切才剛開始朝著好的方向轉變,為什麼又變成了這樣....

他不是不想解釋和爭辯,可是那些話,很明顯就是有人專門做了很嚴密的調查,詳細的知道他過去所有的事情。

完全編造的謊言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些話半真半假,甚至很多事情他根本沒有辦法解釋。

就像他的確殺過人,就像他的確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親人們是不是真的因為他才變得不幸....

陸齊初坐在沙發上,身體似乎失去了靈魂的支撐,無力、憤怒、痛苦、自卑的感覺讓他格外煎熬。

他手緩緩一動,右邊手腕處傳來一陣涼意。

陸齊初低頭看去,手腕上是釘子形狀的手鐲,閃著瑩亮的光澤。

他慢慢鎮定了下來,腦海中浮現起紀倉那張精致冷豔的臉,還有她說的話

“釘子的造型,彰顯佩戴者個性獨立、無所畏懼.....”

“沒有人…可以輕易的把自己的惡意加注在別人身上,讓其他人變得不幸,你記住,誰也沒有那麼做的資格!”

陸齊初原本淩亂虛空的內心似乎突然就找到了方向,他心底的痛苦和恐懼也逐步消散了。

他嘴唇勾起一絲弧度,似乎在嘲笑自己的慌亂無措。

自己明明答應過紀倉不再妥協,怎麼能這麼輕易被打倒?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