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員們怔怔的愣在原地,被黑倉組的眾人目光掃過。
都緊張的瑟縮在一起,慌亂的轉開目光,生怕他們會無差別把人拖出去殺死。
原本大副的那個親信此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勇氣和信念,歪倒在地,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剛才大副被扔下去時,他抬頭看到了讓他驚懼一輩子的畫麵。
大副的臉上有一個很長的刀口,被撕開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整張臉都像是完全裂開,牙齒都半露在外。
一雙眼睛虹膜已經發灰,眼睛還不甘的大睜著。
他抬頭時,正對上大副那張恐怖的臉,他整個人肝膽俱寒,那一刻他害怕到了極點。
什麼對錯,什麼立場,什麼金錢利益,一切他都不在乎,他隻是不想變成大副的那個鬼樣子。
紀倉滿意的看著眾人的表情,轉頭看向一邊的船長德魯,發現他此時臉色慘白,嘴唇都在微微打顫。
他剛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對於死亡的恐懼是最生動的。
他明白現在大勢已去,就算他自己沒有跟紀倉直麵產生衝突。
但是他如今在這個船上也沒有了任何地位和話語權可言。
紀倉是這個船上絕對的權力製高點,可以掌握任何人的生死,而且根本無力反抗。
德魯此時隻能強迫自己不至於被嚇到失禁或者變成受驚小兒一樣徹底失智。
勉強穩住心神,維持一個可以與紀倉回旋對話的機會。
紀倉輕啟唇畔,剛準備開口說話。
就見德魯狠狠的咬住了後槽牙,腮幫子微微鼓起,眼睛瞪大了一些,聲音也比剛才洪亮了不少,大聲說道
“弟兄們,這兩個混蛋,不但想暗害我,還想對紀老大不利,更要拿整艘船上大家的性命去為了私欲冒險!我們從上船到現在,紀老大和這些她的弟兄們怎麼樣,我們都看在眼裏,大家都是正直坦率之人。”
“如果不是大副那倆混蛋欺人太甚,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一切都是活該,你們也是被蒙蔽了心智,我和紀老大不是不分是非,濫殺無辜的人,想活的現在就站出來表個態!”
紀倉看著德魯先一步發聲,打開局麵,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
怪不得,他能成為船長,看來倒真是個聰明人!
德魯話音一落,眾人似乎找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一些腦子轉的快的,立刻就站了起來,大聲說道
“紀老大!德魯船長!這件事我全程不知情,我也是被大副和二副哄騙,絕對沒有越界的想法,希望您二位給我個活命的機會!”
他的話音一落,其他眾人立刻急不可耐的站起身表態,生怕晚了一秒就會喪失活下去的機會。
眾人說完都陷入了沉默,都緊張的等著紀倉的表態,給大家最後一道特赦。
紀倉笑了笑,按滅了煙頭,手臂撐住高台,輕鬆一躍,瀟灑的落在甲板上。
她清冷的嗓音,慢慢響起,剛好夠在場的每一個人聽到。
“大家都是兄弟,隻要安分守己,一切好說,不過我這有點規矩,要給你們說在前麵,免得後期又出現什麼誤會....”
“阿秋…”
聶秋聽到紀倉叫她,立刻邁步走到了她的身側。
她永遠會在任何時間、任何情況下給予她絕對的服從和支持。
紀倉轉頭看他,清冷的眉目也跟著舒展開,仿佛一整季的冰雪都融在了她的眼睛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