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倉知道大家此時的開心,可她心裏記掛著另外一件事,並沒有什麼心情。
他幾步走上前,一把拉過陳叔,將他拽到了一邊,直接問道
“陳叔,陸齊初呢?他什麼情況?”
陳叔微微一怔,隨即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腦震蕩,顱內有大出血,現在還住在醫院,一直沒醒…醫生說…”
紀倉心髒咯噔了一聲,一把拽住陳叔的手臂,聲音急促,語調都拔高了不少
“說什麼?”
陳叔有些猶豫,半天才說道
“醫生說因為傷了腦袋…如果醒不來,以後可能就是植物人了…”
紀倉表情僵在臉上,垂下眸子,濃密的羽睫遮住了她的眼睛,顯得落寞又悲傷…
陳叔緊接著又歎了口氣說道
“少主…周衝為了保護陸齊初,轉移洪武堂的注意力被圍攻,寡不敵眾,最後跳下山崖……到現在也沒有找到…”
他說到此,沉重的有些說不下去…
“恐怕…已經犧牲了,屍身在野外…估計早就保不住了…”
紀倉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陸齊初可能會變成植物人?而周衝…犧牲了?
紀倉心口似是被一座大山死死壓住,對啊,怎麼可能這麼順利?
自己不是神,怎麼可能真的掌控一切?怎麼可能真的不費一兵一卒扳倒洪武堂?
紀倉沉默了很久,抬頭對著眾人嚴肅的說道
“今天就到這吧,不用慶祝了,我們的兄弟犧牲……”
“陳叔回去準備葬禮,不管有沒有屍骨,讓我們體體麵麵送周衝最後一程…”
她說完,沒再管眾人,幾步走到一輛車旁,揮手示意司機下來。
自己坐上了主駕,單手打了一下方向,一腳油門,車已經飛速的竄了出去。
陸齊初這個笨蛋,為什麼要做那些,就算他什麼都不做,金洪武也逃脫不了罪責…
隻是以他的個性要做困獸之爭罷了…
而他和周衝拚死拿來的關鍵證據,成了擊垮他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利箭。
也是揭露金盛所有罪行的生死簽…
紀倉到了醫院,腳步突然變得無比沉重,她慢慢的朝著病房走去…
她走到了病房門口,大掌握住門把手,卻遲遲沒有打開。
她第一次有了膽怯,她怕看見陸齊初憔悴的臉,消瘦枯槁的身體,渾身是傷的慘狀。
她更怕看到陸齊初仿佛睡著般安詳的麵龐,卻再也醒不過來。
紀倉呼出一口氣,終於打開門,走了進去…
又是熟悉的病房,又是熟悉的場景,各種監測儀器在床頭滴滴滴的發出規律的鳴響。
陸齊初靜靜的躺在雪白的床榻上,沒有紀倉想象的那麼憔悴,看的出來被照顧的不錯。
他的身側吊著好幾個輸營養的液體瓶,膚色略顯蒼白,雖然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病態,可俊秀溫潤的臉龐依舊柔和好看。
他雙目微微閉著,濃密的睫毛垂下,均勻而緩慢的呼吸著,似乎真的隻是睡著了。
紀倉走到陸齊初身側,她伸出手,很輕柔的一點點摸上他光滑的肌膚,在他身側低聲說話,仿若輕哄
“我回來了…”
紀倉無奈的輕笑
“你怎麼總是躺在病床上....想做我的男朋友,這麼柔弱,可不行啊....”
可陸齊初一直也沒有絲毫反應,紀倉看著他,心底湧出控製不住的心疼和衝動。
她慢慢低頭,涼薄柔軟的唇緩緩印在了陸齊初淡粉色的唇畔上。
這麼多年,紀倉的印象中,似乎除了少女懷春時因為熱烈的感情,主動吻過夜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