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寸功,不敢邀賞。隻是此次隨行侍衛、船工,傷亡甚多,望朝廷多加撫恤。”
“皇兄早就考慮到此點,兩名殉國侍衛,皆追贈為校尉,賜其各家萬錢。所歿船工,賜其家三千錢,並免五年賦役。其餘人等,各有封賞。”
“皇上仁德,劉屹再無所求。”
“安和,此番你已揚名朝野,就連師傅亦不避嫌,對你讚不絕口。朝中更有人將你與漢驃騎霍去病相比。”
“漢驃騎,一代驍將,豈是劉屹可比?此言太過,劉屹受之有愧。”
“昔霍去病初隨大將軍衛青之時,年十八,尚為剽姚校尉,率勇騎八百,狂彪數百裏,斬殺首虜兩千餘級。今你未及十八,所帶者唯侍衛八人,轉戰江海之中,何止千裏?斬殺百餘人。依我看來,若使你將兵萬人,必可直入襄國,斬殺石虎,虜獲石弘。”司馬嶽笑道。
“世同雖為戲言,若是果有此日,莫說為萬人之將,即為一小卒,我也必往。”劉屹亦笑,笑完之後繼續言道,“此番非我一人之功,世同所言,斬敵百餘人,乃揚州水師眾將士所為。說到這,我還想問皇上如何會派揚州水師接應?”
“你不是已料到此事,何故相問?你派回傳信之人,已將此番經過,詳報於皇兄與我了。”
劉屹難為情地笑了笑後言道:
“豈是猜出聖意?當時情勢危急,眾人皆有畏懼之色,我隻能詐言之,有援軍接應。當其之時,無有他計,隻能出此下策,多撐一時是一時罷了。”
“原來如此,若非皇兄神算,我那小妹恐怕要哭死過去。”司馬嶽又大笑道,“自從蕪湖北上之後,皇兄與我,皆日日憂心,寶藏固然可解一時之急,然為此等身外之物而折一臂,豈不痛哉?皇兄愈思愈不安,乃計其時日,命揚州水師全力接應,若你有失,則揚州水師大小將校,盡皆查辦。”
“難怪揚州水師都督一路之上,對我禮遇有加,定是從詔書中看出皇上與我親近,因而才將大功皆歸於我。大丈夫不貪他人之功為己有,世同,煩請轉奏皇上,其中因由。”
“此百餘敵寇雖非死於你手,然皆由你吸引牽製所起,揚州水師鄧將軍所奏並無不實之處。再言之,那名胡將是不是死於你的長槍之下?你親手格殺之敵是不是亦為最多?此番謀略又是不是皆出自於你?如此這般,當其首功,無人可有異議。”
“可是…….”
“沒什麼可是了,大舅亦在上表之中,力言此番你之功績。對了,有一事還未提及,此番前往蕪湖,乃是褒獎大舅與那西陽令,皇兄詔,那姓方的縣令升為弋陽太守,至於大舅,乃是加封食邑千戶,皇兄讓我密告於你,讓你設法向大舅稍稍透露皇兄已有讓其替代陶侃之意,以安其心。”
“世同,請轉奏皇上,劉屹定將此事妥善處之。”
“你辦事,皇兄自然安心。皇兄知你這些時日勞苦,特命宮中禦廚做了幾樣你最愛的小菜,方才上船之時,已命人拿去熱熱。我還帶來上等茶葉。知你處事謹慎,此時雖已大功告成,然必不敢飲酒。今日隻能以茶代酒,他日回建康之時,我等再一醉,如何?”
“知我者,世同也。”劉屹大笑,“你一說,我還真有些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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