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夜晚的道路上飛馳,逐漸遠離市區,開往荒無人煙的郊外。在車上,幾個男人把悠悠和白言飛的嘴堵上,又用繩子把他們捆起來,兩個人都被捆得動彈不得。
大約開了半個多小時,車子停在了荒郊野外,前後都孤零零的渺無人煙,夜幕下依稀能看見一座破敗的農莊,裏麵透出昏黃的燈光。男人們把悠悠和白言飛拖下了車子,帶進那座農莊裏,悠悠已經嚇得小臉慘白,連哭都不會哭了,隻是緊靠著白言飛一個勁兒的發抖。
白言飛也是自身難保,這些男人都是洋麵孔,似乎不是溫家的手下。在異國他鄉被陌生的外國人綁架,這種事情他連想都沒有想過,不用說是悠悠,連他自己都快嚇尿了。
農莊裏沒有人,破破爛爛的屋子裏堆滿稻草,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黴味。已經是初冬的季節,夜晚非常寒冷,白言飛又冷又怕的,打著哆嗦和悠悠緊靠在一起。
那些男人似乎不會說中文,在用聽不懂的語言交談著,然後對著白言飛一指地上的稻草。這意思似乎是要讓他坐上去,白言飛戰戰兢兢地聽話照辦,然後那些男人就四下散開,有的出去抽煙,有的留在農莊裏守著他們。
接下來的整個晚上,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度過了,半夜的時候,白言飛和悠悠稀裏糊塗的靠在一起睡著了,一覺醒來天色已經蒙蒙亮。
外麵傳來引擎轟鳴的聲音,四周刮著大風。有兩個男人走進農莊,把白言飛和悠悠拖起來,架著他們走到了外麵,外麵狂風大作,天空烏雲密布。隻見農莊外麵的空地上停著一架直升機,巨大的螺旋槳轟鳴著。
白言飛和悠悠被推了上去,被結結實實地綁在椅子上。然後,剛才那兩個男人跟著登上來,直升機緩緩離開了地麵,飛向另一個未知的目的地。白言飛和悠悠就像兩袋大米似的被折騰著,他們被直升機載到一處偏遠的私人機場,然後被推上一架破舊的私人飛機,繼續上天去飛。
白言飛路上暈的七葷八素,吐了一身,悠悠倒是沒吐,但在飛機上憋不住的尿了。下飛機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又臭又髒,蓬頭垢麵的滿身狼狽,一路跟著的那兩個男人滿臉嫌惡的,把他們押上一輛沒有車牌的黑色汽車。
汽車又在路上開了好一陣子,最後,不知過了多久,悠悠和白言飛才終於被帶到了一處幽靜的遠郊別墅。
別墅十分優雅,院子裏盛開著金黃色和淡紫色的小花。到了這裏,押著他們的兩個男人暫時退下,另外有人過來把白言飛和悠悠拆了開來,分別給他們洗澡。
白言飛被扔進巨大的浴缸裏使勁搓洗,一頭一臉都是泡沫。這一路上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要逃脫,但一來總是在天上飛,根本沒有機會;二來他又不是這些高壯外國男人的對手,帶著悠悠根本沒有逃脫的機會。
但是,看起來這些人似乎並不打算傷害他們,這讓白言飛稍有心安。他甚至都懷疑始作俑者會不會是溫庭裕的死對頭,知道了他們的身份,要綁架他們來要挾溫庭裕交換什麼條件來著。
那樣的話,事情倒是麻煩了。
洗完了澡,又有人端來東西給他們吃,還給他們換上幹淨的衣服。白言飛已經餓得不行,埋頭就吃起來,他這時候腦子倒是挺清醒的,也不擔心食物裏麵有問題。如果這些人真要弄死他們,半路上有的是機會,何必等到現在。
白言飛這麼吃著,悠悠自然也跟著他一起吃。於是,一大一小很寬心的在綁匪的別墅裏享受著,滿足地吃了個飽。
正吃著呢,這時候門外傳來一個耳熟的聲音,冷笑著:“嗬,你倒是挺會隨遇而安,一路被綁到這裏來,居然還有閑心吃下去東西?”
白言飛正塞了一嘴的紅燒肉,聽到那聲音差點噎死。他使勁咽下紅燒肉,一臉詫異地回過頭去,看見一個討厭的熟人正從門外走進來。
是鍾蕭。
鍾子霖的渣哥。
看守的男人們對待鍾蕭的態度十分恭敬,白言飛心想這大概就是幕後黑手了。實話說他雖然討厭鍾蕭,但不知為什麼卻不太害怕他,可能是潛意識裏他覺得這家夥跟鍾子霖一樣智商有限,造不成什麼太大的威脅。
那既然能在這裏遇見鍾蕭,說明他們是回到國內了?坑爹的,好不容易花這麼多功夫到了國外,這屁股還沒坐熱呢,又稀裏糊塗的回來了。
簽證和機票的錢都砸水裏了啊,白言飛好心疼。
他看著鍾蕭,舌頭舔著嘴邊的豬油:“那,你花這麼多心思把我們綁架到這裏來,就是請我們洗澡吃飯的?”
鍾蕭的眉毛抽了一下,想不到這混球居然還挺淡定,一點都不害怕的。他咬了咬牙,臉色陰沉地說:“你知道葉瀾衣被趕出a.s.e了嗎?”
白言飛大吃一驚:“你說什麼?”
鍾蕭十分憤恨:“為了你,溫庭裕連公司最大的那棵搖錢樹都不要了,你真是好大的臉!”
白言飛傻了一會兒,當他不在公司的時候,居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說實話,他真不是沒有夢想過葉瀾衣被搞垮,但是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這麼突然,這麼簡單粗暴。
溫庭裕把葉瀾衣趕出了a.s.e。
他還真下得了手!
但是為什麼在忌憚於總裁菊苣如此冷酷的同時,他還有那麼一點小小的興奮?難道是被總裁菊苣酷炫鬼畜的魅力征服了嗎?
鍾蕭看著白言飛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你還挺得意是不是?不要臉的賤貨,靠屁股勾引男人的下流東西!”
白言飛臉一黑:“有孩子在這兒,你胡說什麼。你和溫先生認識的時間比我久,一定也比我更清楚a.s.e的情況,葉哥在公司興風作浪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溫先生裝聾作啞隻是讓著他而已,這不能代表葉哥一輩子都能春風得意!你也算是一個經驗豐富的生意人,不會不清楚一個跟上司叫板的下屬,究竟會有多讓人心煩!”
鍾蕭頓時被噎住,白言飛的話也不無道理。葉瀾衣與溫庭裕的矛盾很深,而葉瀾衣本身也有著極大的企圖心,如果按照之前的局麵繼續下去,說不定有一天a.s.e就會落入葉瀾衣的手裏。所以,溫庭裕不可能永遠容忍葉瀾衣,他們總有一天要分道揚鑣。
但他還是不甘心,咬牙譏諷著:“但你敢說這些事情跟你沒有一點關係?難道你就從來沒有對溫庭裕吹過枕邊風?”
悠悠在一旁眨巴著眼睛,好奇地聽著大人們的談話。鍾蕭的肆無忌憚讓白言飛特別不高興,他不冷不熱地說:“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如果溫先生的耳根子真的這麼軟,你自己怎麼不去試試呢?在你眼裏我的相貌,智慧,家世肯定樣樣不如你,如果以魅力一爭高下,我應該不會是你的對手吧?”
鍾蕭氣得臉都青了,悠悠見白言飛滿臉不高興,也跟著隨聲附和:“溫叔叔就是喜歡爸爸,爸爸天下第一!”
白言飛哭笑不得。
鍾蕭簡直要氣死:“你們這些狼狽為奸的狗東西!”
白言飛一聽就笑了:“悠悠是我的家人,我護著他,他護著我,有什麼不對嗎?難道要像你這樣,見不得自己的異母胞弟一丁點的好,非要處處打壓他,沒完沒了的利用他,完了再把他一腳踢開才是正道?你的心眼就像針尖這麼大嗎?”
這話像是一字一句戳在鍾蕭的心尖上,他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指著白言飛的鼻子吼著:“我的家事關你屁事!”
白言飛又笑了:“那我和溫先生的私人關係,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