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複雖然有所懷疑,但他覺得顧鴻羽怕是不敢跟他說假話,也就作罷了,隻是象征性的教訓了幾句:“以後不準出去喝酒,自己什麼毛病心裏沒數?”
“哦,知道了。”顧鴻羽收手,掃了溫道之一眼。
溫道之能看出來他的意思:你要是敢說出去,我保證要你好看。
當然。
溫道之不會說出去的,這件事看起來對於顧鴻羽來說很重要,在沒弄明白之前,他不會輕舉妄動。
況且往後還能時不時的拿出來要挾他一番,一想到他又氣又奈何不了的樣子,就很覺得可愛。
林鳴則從剛剛起就沒說話了,他好像抓住了盲點,緩緩開口道:“也就是說,你還把他帶回家了,按照你自己說的,走的時候他在枕頭邊——你睡覺要洗澡,洗澡要換衣服,睡覺要脫衣服,然後他就在枕頭邊,哦哦!那豈不是……哇啊!”
顧鴻羽一腳把林鳴則踹出兩米遠。
溫道之默默的帶上麵具後退了兩步,並且希望顧鴻羽別把氣撒到他身上:他是無辜的哈,這一腳上來還不得把他踹稀碎。
顧鴻羽瞥了溫道之一眼,轉身離開了。
顧鴻羽一走,葉複斜睨著看向溫道之。
溫道之:?
“笑的,都跟到家裏去了,都睡枕頭邊兒了,你居然毫無反應?”葉複鄙視的豎起中指:“行不行啊你細狗。”
葉答風差一點兒就附和葉複了。
葉複說完之後跑的飛快,剩下溫道之跟白虎軍大眼瞪小眼。
“兄弟們!打他!”不知道誰忽然大喊一聲。
殺氣頓時就滔天了。
溫道之後退一步,消失不見了——就算看在顧鴻羽的麵子上,他也不跟這群小家夥一般見識。
“啊!跑了!可惡!”
“別讓我再逮到他!我要剁了他!”
“敢偷偷跟到將軍家裏!殺了!”
……
唐念掂了掂手中的短刀,繼續感知那個人的味道——她是鮫人化形,對於味道極其敏感,不過她與同類有分別,她聞的出味道的好壞。
倒也不是“食物是否壞掉”了的好壞,而是這個味道的主人是善是惡的“好壞之分”。
唐念聞得出來,這個味道算不上多好聞,但是也絕不至於是個爛人。
她不明白那個人為什麼要她跟蹤這個人。
這個人叫什麼名字來著?
唐念趕緊拿出小紙條看一眼——紙條上歪歪扭扭的寫了幾個字:顧鴻羽。
還好還好,幸虧她抄了“小抄”!
收起寶貝的小紙條,唐念繼續趕路,準備要在晚上之前找到這個人,綁回去。
一路上躲避人類,風塵仆仆,唐念餓的還搶了一條流浪狗的雞腿……
好吧,她承認,她今天不太舒服——鮫人也算人,都化成人形兩千多年了,月事也每月都不缺席,而她這個倒黴的鮫人,每次月事都不舒服。
“要不是那個人那麼凶,我才不來。”唐念蹲在無人的小巷子裏,碎碎念。
太陽落山了,昏暗的路燈沒有一點溫暖,唐念靠牆坐下,抱緊膝蓋,縮成小小一團,打算閉眼歇一會兒。
她又做了那個夢。
夢裏,紅袍的男人向擱淺的她走過來。
鮫人赤裸著,仰麵躺在礁石上,銀白色的魚尾輕輕的,無力的拍打著被烈陽曬的幹的礁石,鱗片被陽光照的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