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從外麵找過來了:“少爺,老爺叫您去書房。”
顧鴻羽抬頭,有些奇怪:“他叫我?準沒好事,我不去。”
林天蹙眉,俯身低聲道:“少爺,你還是趕緊去吧,老爺臉色不好,恐有事要與你交代。”
程以秋也看向林天:“老爺子怎麼了?”
“老爺沒怎麼。”林天有些為難,低聲在程以秋耳邊說:“以秋,其實老爺原本也叫您也去,宋先生和薑先生也在的,您二位還是趕緊上去吧。”
程以秋心裏“咯噔”一聲,隱隱覺得大事不妙,就趕緊拉起顧鴻羽找過去了。
薑北流在後麵追問:“啊喂!發生什麼了?我能不能也去看看啊!喂!林哥!淦!居然當我不存在!”
宋凡懷靠在窗邊,抬手捏著眉心,一動不動,薑牧白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閉眼不說話。
顧天良坐在書桌後麵,自己給自己倒茶喝,相比於麵前的二人,他倒是顯得平靜得多。
可是薑牧白知道,顧天良越這樣平靜,就代表他越生氣——顧天良是個雷聲大雨點小的人,他要是真惱怒起來,是不打雷的。
煩躁。
薑牧白睜開眼踢了踢宋凡懷的小腿:“給我找點兒東西吃,我煩。”
“滾開,自己找,老子也煩。”宋凡懷頭都不抬,淡聲的拒絕了薑牧白的無理要求。
書房的門被打開了,顧鴻羽不滿的聲音先進來了:“顧天良你不是跟我奶出去逛街了嘛,回來幹嘛。”
宋凡懷和薑牧白都閉嘴了。
顧天良笑了一聲。
顧鴻羽和程以秋進來了,程以秋聽見顧天良那聲笑,背後的冷汗都出來了,識眼色的把門關緊了:“老爺子,宋叔,薑叔。”
“以秋,坐。”顧天良和藹的指了指書桌前的兩把椅子:“你跟阿顧,坐下說話。”
宋凡懷偷偷給程以秋遞眼色,示意他顧天良很生氣。
程以秋看出來了,就沒有忤逆顧天良的意思,乖乖坐下來了。
顧鴻羽皺眉,也發現了顧天良好像吃錯藥了似的,跟他這麼和藹?太陽明兒是要打西邊兒出來?
於是顧鴻羽把椅子拉遠了一些,坐下來,翹著腿也不想看顧天良。
顧天良沒管顧鴻羽,而是將茶杯放到程以秋麵前,笑道:“小秋,你說爺爺平時虧待過你麼。”
程以秋更加慌,知道顧天良應該是打探到了什麼,他感覺自己背後已經汗津津的了,卻還是強裝鎮定的道謝:“老爺子您對我的關心,我都記在心裏。”
“哦,隻是記在心裏。”顧天良點了點頭。
程以秋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從來不犯這種低級錯誤,隻有在顧天良麵前,他才這樣慌亂的——多說多錯,程以秋幹脆閉嘴了。
“爺爺有沒有告訴過你,有事的話要跟爺爺說,沒有自己扛著的必要。”
程以秋不敢說話,就隻點頭。
顧天良掃了顧鴻羽一眼,忽然又問:“你跟認識阿顧的時候,多大了。”
“十九。”程以秋回答。
“十九……那有很多年了,你照顧了這小子十年了,小秋,以後也就托你還繼續照顧他了。”顧天良這句話簡直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
程以秋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也沒敢回話。
薑牧白看的揪心,起身走過來:“老顧,沒必要為難孩子,以秋他……”
“你閉嘴,滾過去別插話。”顧天良平靜的指著薑牧白剛剛坐著的椅子。
顧鴻羽的目光這時候也移過來了,他皺眉上下看了顧天良幾眼:“你幹嘛,吃錯藥了?”
“阿顧,好好兒跟你爺爺說話。”宋凡懷一驚,慌忙提醒顧鴻羽。
“怎麼了嘛。”顧鴻羽看向宋凡懷:“宋叔,顧天良他又怎麼了?”
“行了,小秋,你先出去。”顧天良抬手。
“老爺子,您……”
“你先出去,這次就算了,爺爺知道你沒惡意,這事兒不怪你,你出去。”顧天良揮手趕人。
薑牧白趕緊把程以秋拉出去,囑咐他別觸顧天良的黴頭:“你別擔心,裏邊兒有我和老宋,乖,出去等會兒啊。”
“哎?幹什麼呢?”顧鴻羽起身好奇的看向程以秋。
“顧鴻羽你給我坐那兒。”顧天良把茶杯挪開:“你小子從小就這幅德行,跟我玩兒大智若愚這套?我告訴你,你玩兒的都是你爹那個王八蛋玩兒剩下的!”
“不是顧天良你丫要死啊!大晚上一回來就對著小爺兒發脾氣?小爺兒招你惹你了!”顧鴻羽不服氣的寸回去。
顧天良將旁邊的一張紙抓起來拍在桌子上:“滾過來給我解釋!這是什麼東西!”
顧鴻羽沒過去,站在椅子邊。
房間安靜了很久,顧鴻羽憋不住笑了:“我知道那是什麼,你查到這個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慢,至少要慢半個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