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你是電你是光你是他唯一的神話(1 / 2)

葉答風的手一頓,抬頭看向魏書澈,很快又將目光投到溫道之臉上。

溫道之的眉頭舒展了一點,他好像沒聽清魏書澈的話,反應了一下,歪頭:“你說什麼?”

魏書澈也不怕,他盯著溫道之,一字一頓的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我很擔心你。”

良久,溫道之笑了。

可是魏書澈隻能從他的笑中看到苦澀。

溫道之微笑著說:“澈兒,聽話,不要摻和這些。”

“我不摻和,我隻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是誰,你——會死嗎。”

“當然,所有人都會死。”

“可你不是不會變老嗎。”

“我也是人。”

魏書澈垂下眼:但至少,肯定不會是他看著溫道之死去,應該是溫道之看著他死去。

如果他死了,溫道之會傷心嗎。

魏書澈不再胡思亂想,也不再追問溫道之了,他低聲的問溫道之:“疼嗎。”

“我沒有痛覺。”

這些是魏書澈不知道的。

溫道之似乎覺得魏書澈該知道這些,於是他又告訴他:他也沒有冷暖概念。

“這不可能,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沒有這些感覺。”

“我不會撒謊。”溫道之看著他,這些話講述出來輕飄飄就如當事人不是他一樣:“這些都被剝奪而去,如果你覺得我是個怪家夥,害怕,想要離開這裏,我會派人把你送到海岸邊的。”

葉答風放下東西,識眼色的出去了。

魏書澈不害怕,他怎麼可能會覺得溫道之是個怪物,在他眼裏,溫道之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是因為溫道之從孤兒院門口把他帶回去,他才有了家人。

在他眼裏,那是他的光。

溫道之的致命傷在心髒,那裏被捅了兩刀,愈合它們耗去了溫道之所有的體力,所以溫道之才這樣坐在椅子上——他沒有多餘的力氣站起來。

魏書澈那時二十歲,長得很高,都快趕上溫道之了,十六歲那晚過後,他又一次敢抱住他。

小心翼翼的,害怕溫道之推開他。

“怎麼了。”溫道之抬手拍拍他的背。

“大哥,我隻有你一個家人。”

溫道之又笑了:“很晚了,你該去休息了。”

他胳膊上的傷還流著血。

魏書澈直腰,說他不困,然後詢問溫道之需不需要處理手臂的傷口。

其實那些小傷溫道之本來是要忽略去了的,不過他沒有拂了魏書澈的好意,點了點頭。

魏書澈第一次嚐試幫別人包紮傷口,雖然很醜就是了。

等到魏書澈小心翼翼的包紮好了他手臂上的傷,溫道之已經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魏書澈終於敢放肆的看他。

視線下移,是跟想象中一模一樣的線條:結實並且不過分。

腰還是和四年前一樣細。

魏書澈不敢再看,收回目光搬了一個凳子,坐在溫道之身邊,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等到他早上醒來,溫道之已經不在身邊了,但他身上披著一件大氅。

看見葉答風進來收拾書房,魏書澈就問他:“我大哥呢?”

葉答風頭都不抬,隻說:“主上很忙。”

“那他在忙什麼?”魏書澈站起來。

葉答風將書冊放回書架:“那不是你該管的。”

“我隻是……”

“答風。”溫道之進來了,打斷了魏書澈的話:“書房稍後再收拾,昨日之事洛涼已經知道了,你去朝月告訴他不要輕舉妄動。”

“是。”

葉答風放下書冊,走了。

溫道之依舊戴著麵具,恢複了往日的模樣,他重複了葉答風的話,告訴他不要多管那些事,會引火上身。

但溫道之對他比以前更加關注了。

顧鴻羽撐著腦袋,安靜的聽魏書澈講完,才說:“那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呢?”

魏書澈說他沒有勇氣。

“這有什麼好害羞的,你不說他怎麼知道啊?”

“可他喜歡你。”

顧鴻羽攤手:“無所謂,你看你才二十三,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得了病,還有不到兩年快死了,我教你啊,到時候你就使勁兒的關心他,下午……”

“等等。”魏書澈抬手示意顧鴻羽住嘴:“我沒有聽清楚,你剛說什麼?”

“哎呀這都聽不懂,我說你到時候就使勁兒關心他。”

“不是這句,往前倒。”

“我快死了?”

“對,就這句,你怎麼說出來這話跟沒事兒人似的?”

顧鴻羽隨意的歎了口氣:“看開了不就好了,你別到處亂說啊,當然溫道之他知道了,我是怕傳進我那群狐朋狗友耳朵裏,他們會擔心的。”

“那你這遲早得露餡兒啊!”

“現在沒露餡兒不就好了,你這人真奇怪。”顧鴻羽揮揮手:“繼續啊,你看,你等到下午的時候你就開始做飯,等他工作完一抬頭天都黑了,他就會覺得人生空蕩蕩的毫無意義,這時候你瞅準時機,推開門進去把你煲了六個小時的湯端到桌子上,然後不經意間說他是你最重要的人,我告訴你,到時候他肯定就會感動的眼淚嘩嘩的,覺得你是電你是光你是他唯一的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