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昨晚我是淩晨五六點才睡的,加上前段時間睡眠不足,這一覺直接幹到晚上十點半,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差點以為天還沒亮,又要繼續睡。
又躺了一會,我覺得不對勁,看了看牆上的鍾,這才發現已經是晚上了,我心中一驚,差點耽誤了正事。
屋裏的燈怎麼關了,我不是叮囑過虎娃後媽,叫魂期間晚上不能關燈關門,我有些氣憤,走近堂屋,果然,堂屋的燈也關了,大門也緊閉著,我打開燈,看到虎娃並不在床上。
這麼晚了他去哪了?我著急敲了敲裏屋的門,問道:“虎娃怎麼不見了?”
虎娃後媽磨蹭了一會打開了門,睡眼惺忪的跟我說道:“虎娃啊,被我送回他奶家了,沒事,我跟老太太說好了,這幾天老太太會幫他叫魂。”
這不是胡鬧嗎?我怒火中燒,衝她喊道:“你懂個毛線!”
怪不得她昨天晚上用那種眼神看我,估計是見我受傷,覺得我沒法應付,自己害怕了。
這女人還真是自私,不過眼下我也顧不上生氣,急忙問道:“他奶奶家在哪?快帶我去。”
“二十多裏地呢……”她含含糊糊的說,“今天肯定是去不到了,都是山路,得走小半天。”
我心裏咯噔一聲,完了,段平生啊段平生,你怎麼就這麼糊塗呢。
今晚絕對會有大事發生,連我都難以應對發癔症的虎娃,他奶奶年紀這麼大,怎麼能對付的了他,而且叫魂這事古怪,昨天那黑影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要是今天突生變故,隻怕是一大一小兩人都要出事。
見她不願動身,我眉頭一擰,衝他吼道:“別他娘的磨磨唧唧,快帶我去,去的晚了,一大一小兩條人命,你去跟虎娃他爹交差!”
聽我這麼一說,她心裏也打起了鼓,畢竟今天是她擅作主張把虎娃送走,要是真出了事,她也不好交代。
她套了個外套,跟我出了門,這時候已經是十一點了,還有一個小時就要叫魂,二十裏地的山路,除非我們長了翅膀能飛過去。我越走越著急,照這速度,等我到地方人都死透了。
我現在隻能在心中默默祈禱,今天虎娃的癔症不會更嚴重,老老實實吃個雞,吃個鴨都無所謂,別去害人就行。
天不遂人願,我們還沒走到一半,天空烏雲密布,頭頂響起了雷聲,沒過一會,瓢盆大雨就下了下來。雨水順著我眼皮往下流,已經形成了一道水幕,我連路都看不清了,虎娃他媽跟在我身後連連叫苦,由於我一路沒理她,她也知道是自己有錯在先,沒敢提回去之類的話。
等我們到地方的時候,約莫著已經是淩晨三點了,一進門,我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屋裏那是一片狼藉,鍋碗瓢盆滿地都是,桌椅板凳橫七豎八。
地上還有血跡,呈黑紅色,已經幹了。虎娃她媽看到這場麵,也慌了神,四處尋找虎娃和她奶奶。
我心中本來已經絕望了,可是我忽然留意到地上有半截沒燒完的符紙,我撿起來看了看,是道家的鎮陰符。
難不成有陰陽先生來過?我四處打量,又發現門上有一個漆黑的掌印,這一片狼藉很可能就是他們打鬥所致,我走出屋子,打著手電四處查看,由於剛下過雨,地上泥土鬆軟塌陷,我在屋子後麵,果然發現了淩亂的足跡。
於是我順著那足跡往後山走,大概走了半個小時,聽見前方傳來打鐵的聲音。
月光下,隻見一人身穿黃色八卦道袍,在樹林中跑動,身形似鶴,輕巧靈動,在林中忽隱忽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