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勇在門外急得團團轉,這可怎麼辦?嬢嬢還在昏迷不醒,表姐又有了老年癡呆的症狀,他該怎麼辦?
就在他準備闖進女廁所一看究竟時,廁所裏出來具行屍走肉。
刁勇嚇得後退兩步。
表姐也太嚇人了,一臉灰敗之氣,佝僂著身體,手上提著兩隻鞋子,光著腳,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咽了下口水,“表姐,怎麼不穿鞋?要不我給你掛個號,看看吧。”
太不對勁了,表姐以前雖然也不太愛說話,可從來沒有這樣死魚眼盯著人看。
難道,她也瘋了?
“不用,我媽呢?”
兩人來到住院部,停在了一間病房前。
來的路上,喬果從刁勇絮絮叨叨的話裏聽明白大概。
她消失了一天,昨下午沒回鄉下接刁秀芹進市區看專家門診。刁秀芹當晚開始不吃不喝,今天早上怎麼叫都叫不醒,所以刁勇才把她送來醫院。
已經做了很多檢查,鹽水也掛上,人卻還沒醒。
醫生說可能是腦死亡,原因目前還沒查明。很可能和她長年精神失常有關,也可能是年紀大了,生理機能衰退導致的。
“我給你打了無數個電話,一直沒人接聽,最後還關機了。你是不是看到我發的短信了?還有,有家政所的什麼經紀人也在找你,說你留的緊急聯係人是我。讓你有空趕緊回個電話。”刁能掏出自己的老年機遞給喬果。
一路走來,他已經看清楚,喬果沒帶包,也沒帶手機。確實有些老年癡呆的前兆。
喬果接過久違的手機,給自己的家政經紀人撥通電話。
“喂,喬阿姨!天哪!我還以為你失聯了呢!出什麼事了嗎?從昨天就聯係不上你。昨天下午說好的整理也沒去,顧客很不高興呢。你是不是生病了?最近的安排要不要暫時取消?”小黃劈裏啪啦一通說,聽得出,確實很著急,也很關心她。
喬果穩了穩心神,“我媽住院了,最近不接活,你安排其他人吧。”
掛了電話,刁勇也表示要離開,“我們村那個包魚塘的萬大,今年把魚塘改造成成現代化養魚場。我答應去幫他拉車魚苗,下午要搞個什麼開塘儀式。我得走了,嬢嬢這裏你守著沒事吧?有事打我電話。”
刁勇臨走前再次提醒了下:“你還是去掛個號看看醫生吧。”
謝謝你關心哦!喬果一頭黑線,難不成和醫生說:我沒問題,鞋子有問題。
那醫生肯定會說她精神病。
看著鹽水一滴一滴流入病人的手臂,喬果的心也一點點沉靜下來。
這是她的姆媽,是她的牽絆,也是她的責任。
床上的病人似有感應般,慢慢掀開了眼皮。
渾濁的雙眼與喬果對上。
母女倆靜靜地望著彼此。
良久,同時展開笑容。
就在喬果以為刁秀芹清醒時,對方忽然合上眼皮,嘟噥了一句:“怎麼不回家?”
家?
她們哪裏還有家。
如今自己還住在舊公房改造的格子間,300塊一個月的租金是它唯一的優點。
鄉下老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