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果問阿萍嫂,“你家孩子做家務嗎?去不去買煤餅買米麵油菜?”
“肯定做家務啊,買東西不都是家裏小孩去排隊嗎,能拿動的就直接買回來了。大人哪有空哦,也就是我們這些退了休的,身體好的,才幫著一起搬搬抬抬。”阿萍嫂回答得理所當然。
“阿香阿婆,自來水沒通的時候,還有冬天凍住時,你家去哪裏洗衣服去哪打水做飯?”喬果轉向眼神有些躲閃的老太。
“嗬嗬,”阿香阿婆尬笑兩聲,“去井邊唄,不然能去哪。”
“張家阿爺,你家孩子最高學曆是啥?”喬果轉向一直捧著紫砂壺的老張頭。
“技校呀,念完就能進廠子頂班掙錢了。”老張頭很得意,“我家孩子爭氣,個個考了技校,每人給我個三兩塊,我的日子不要太好過哦。”
喬果問完所有人,才重新看向趙旭仁和林瑾曼,夫妻二人臉上的怒色已經消去不少,“阿姨叔叔,華夏的國情就是如此,孩子從小要幫家裏幹活,早早掙錢補貼家裏。”
她指了指自己,“我承認,我是另類。家裏人很寵我,阿姐對我也很好。以前我不懂事,以為都是應該的。可現在我明白了,別人對我好,我會加倍回報。”
趙旭仁夫妻一臉不相信,林瑾曼聲音溫溫柔柔,話裏卻帶著刺:“青山易改。”
“改了改了,”阿萍嫂比喬果本人還激動,“你不知道,胖妹妹可能幹了。”
接下去,鄰居們七嘴八舌,開始述說喬果這幾個月以來的的壯舉。
什麼帶著哥哥做生意,衣服賣出天價,讓喬輝有錢開時裝店。
什麼英語好得直接給外國人當翻譯,照片都登到外國雜誌上。
什麼幫著電影院搞出條文化街,商鋪幹淨又漂亮,搶也搶不到。
什麼和工人俱樂部合作,弄了個家政擂台賽,轟動得來,還登報紙了。
什麼開了家政所、小飯店,什麼出差去廣市……
認識了無數大老板,港商也對她刮目相看……
還有還有,要關門的火柴廠,因為她的幫忙,準備生產打火機,廠長已經帶著技術員跑廣市去了……
在鄰居口中,喬果仿佛就是仙童下凡,隻有她不想幹的事,沒有她幹不成的。
喬家八輩子積來的福氣,才有了喬果這麼個大福星。
聽著聽著,就連趙旭仁夫妻都被洗腦,覺得喬娟能被喬家撿到,似乎好像大概是上輩子積了大德。
最後還是喬果不好意思打斷大家吹捧,“好了好了,我哪有你們說得那麼好。”
“不!”喬娟帶著哭腔擠了進來。
趙分量仁夫妻站了起來,林瑾曼看著親閨女啊,眼淚刷地就奔湧而出。
可憐的女兒,怎麼瘦成這樣。
還有,她剛才說什麼?是說“不”吧!
也就是說鄰居們說的都是假的,喬家確實虐待她了。
什麼仙童下凡,什麼國內孩子都是這樣養的。呸!說得天花亂墜也改變不了女兒受苦的事實!
腦補出無數喬娟受苦畫麵的林謹曼,拿著手帕指著一圈人,抽抽搭搭控訴,“你們這些鄰居,自然向著喬家說話。可我們也不是瞎子傻子,看這兩孩子站一起,怎麼可能分辨不出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