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必然的,他的下半張臉全被燒傷,嘴巴自然也包含在內。
連飯都吃不了,全靠那點營養液續命的人怎麼胖得起來?
白思禾沒打擾他休息,而是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拿起放在床頭的書來看。
隨意一翻,從書頁中掉出許多紙,雪片似的飄飄蕩蕩散落在地上。
她低頭撿起來查看,這些居然是《哈利潑特》的電影票兌換券,看時間,居然是去年十月份,劇組發放的。
可以在龍國範圍內的任意電影院,看任意一場《哈利潑特》。
握著兌換券的手倏然收緊,她有些緊張地瞟了一眼床上還在沉睡的人。
對著這些東西,他該有多傷心啊?
即使硫酸造成的燒傷可以治愈,但他再也沒機會飾演這個角色了。
通過當時他把壞掉的道具魔杖拿回來送給自己的事,白思禾就能猜到他非常喜歡這個角色。
原本,他是有機會一直演下去的。
可惜現在的格賽不會再給他這個機會。
就在這時,她手中的票被另一隻疤痕累累的手抽了過去。
白思禾抬眼望去,戚竹亮閃閃的眼睛正在直視著她的眼睛,即使戴著口罩,聲音也依然清亮:
“美女姐姐,我們去看電影吧?”
對這部電影,白思禾是有些抵觸的。
但看著那雙滿懷期待的眼睛,拒絕的話始終說不出口:
“好啊。”
戚竹重重地“嗯”了一聲,喜悅得眉眼都彎起來,哪怕隔著口罩,白思禾都覺得能看到那兩個淺淺的酒窩。
可當他真正摘下口罩的時候,哪裏有什麼酒窩,隻有坑坑窪窪,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皮膚而已。
“嚇到你了吧?”
見白思禾愣了愣,他迅速背過身把衣服套好,將口罩戴回去,遮住了醜陋的下半張臉。
又把口罩向上拽了拽,遮住眼角下方的傷疤,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另類。
轉過身,他笑得有些勉強:
“是我太激動了,忘了戴著口罩也能穿衣服。”
他試著轉移話題:
“在這裏悶了好多天,還以為你自己回去過年了,今天都大年二十七了。”
白思禾將他的口罩又一次摘下,大拇指輕輕摩挲著他臉上的傷痕:
“不嚇人,這是我見過最美好的煙花,隻是可惜……”
戚竹沒舍得躲開她的手,隻是喃喃地跟著重複:
“可惜?”
白思禾輕柔地笑了一聲:
“可惜我醫術太過精湛,以後就看不到了。”
戚竹握住她將要收回的手,在掌心蹭了蹭:
“要不就留著吧,你要是想看的話,就不治了。”
掌內的接觸到他疙疙瘩瘩的皮膚,讓她有一些晃神。
曾經在這張臉上塗抹過各種化妝品,那時的手感和現在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白思禾抬手在他光潔的額頭上敲了一下:
“想什麼美事呢,我花了那麼多錢挖你,你得把它們賺回來!”
既然他的傷口已經愈合,那就可以把用藥的事提上日程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恢複如初的。
戚竹當然能聽懂她話中的安慰,卻又忍不住一次次想要試探她的感受:
“你真的不覺得醜嗎?嘴巴都要看不出來了。”
白思禾毫不避諱地直視著他那張幾乎可以被稱作“駭人”的臉,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