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我總不能跑去萬曆老爹那裏,告訴他趕快將這廝給嘎了,順便再派兵去遼東犁地,不然這廝的子孫將會把你的子孫全都給嘎了!
我拿這廝沒辦法的,人家現在名義上還是大明的武官,就這麼大剌剌的騎著馬來參加大明太子冊封大典,順帶著撈點好處回去繼續犁地。
我問朱老五,“這個奴兒哈赤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了解多少?”
朱老五尋思了一會兒說,“我知道的也不多,隻曉得這廝被封為建州左衛都督僉事,對我大明還算恭順,沒聽說有過犯邊之舉。
老七,這也不是我們應該操心的事啊,這些野人內部打來打去的不是更好麼,有李總鎮在,量他們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等你爹要死的時候你就不這樣想了!
我揪著朱老五衣袖問道,“你可認得這廝麼?我想見一見這位都督僉事。”
“你要作甚?”
朱老五警惕的看著我,“我說老七,藩王見武臣可是大忌,何況還是一個外藩的武臣,而且我也不可能認識這廝啊。你聽哥哥的話,千萬不要胡來。”
“五哥你怕什麼啊,又不是要你去見,你隻要找人負責引薦就可以,我才8歲我怕什麼忌諱?”
我給朱老五斟了杯茶,笑道,“這事你要這麼看,我一個小娃娃同他談生意,談成了最好,談不成也沒什麼損失啊。此事的關鍵在於......你有糧食麼?”
朱老五嚇的直咧嘴,他原地轉了幾圈,似乎憂慮重重。
“糧食麼,商號裏到還有些,奴兒哈赤也拿到了朝廷勘合,賣與他也不甚打緊。
隻是舅父說這買賣是做不得的,倘若這廝將來在邊關真鬧出點動靜來,那就是禍事啊。
不然為何現在還沒有人敢同他做這筆買賣呢?就是怕秋後算賬啊。”
我拍著小胸脯對朱老五說,“五哥你放心,一旦這筆買賣談成,弟弟保證一點問題也不會有。”
“老七,這事可非同小可,你不說個明白,我寧願這筆買賣不做。”
“好吧,如果這批糧食出關之後就壞掉呢,不能吃是不是就沒有問題了?”
朱老五一臉震驚的看著我,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老七,我沒聽錯吧,你你......你這是要作甚啊,你同他有仇?不能夠啊,皇宮你都沒出過。”
“你不要問這麼多,我隻問你敢不敢做,如果不敢,你把糧食讓給我,我自去同他談。”
朱老五很糾結,“雖說人家是外族,但這麼坑人未免也太下作了些,此事我要仔細想想,你不要催我。”
我嘲笑道,“你家糧店賣糧摻沙子時怎的不想想呢,自己人都坑,外人就舍不得了?”
朱老五這廝壞的很,劉時敏在順亨商號隻待了半日便有點上頭,他給我寫的報告大意是這樣的。
順亨商號有一條商路去往大同鎮,為邊鎮運送軍糧的同時可在關外馬市販賣茶餅布匹。
奴婢在順亨商號的貨棧瞧見夥計公然向軍糧裏摻沙子,每二十斤糧混一斤沙。奴婢問那夥計難道就不怕人家告麼?
夥計告訴奴婢,這事眾所周知,有什麼可告的,咱家已經算是良心了。
奴婢仔細詢問,才知這是朝廷的製度,想要在關外做多大的生意就必須運送一定數額的軍糧,但問題在於一路上的火耗官家是不管的,如此商家才在糧裏摻沙子,這部分便算作路上的火耗。
隻要不是太過分,邊鎮是不敢鬧的,因能做這門生意的都不簡單,鬧也無用。
看到這個消息時我是無比無奈的,朱老五的舅舅不大不小也是國舅爺,雖說他娘不受寵,但出了京城誰知道皇帝的家事啊,國舅爺的旗號還是很管用的。這就是皇親國戚的好處,沒啥實權但走到哪裏都壓別人一頭,沒人願意招惹。
隻是苦了駐守九邊的大頭兵!
聽我這樣說,朱老五眼神斜睨過來。
“老七,這買賣你一定要做?”
當然要做啊,作為老朱家子孫,不坑他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