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佑被捆成了粽子,塞進了麻布口袋,像豬玀一樣吊在一個木杠上晃來晃去的。
他心底裏產生一絲寒意,如果聽到荷蘭夷的鳥語,那今天將會是他的祭日。
走了一段路,他感覺應該是賭對了,雖然眼前黑乎乎的,但他能感覺到正在爬坡,而去往荷蘭城方向沒有坡路。
想到此處,吳天佑索性閉上了眼睛,過度的精神緊繃導致他身體疲乏,是時候休息一下了。
還別說,雖說手腳被勒的酸痛,但晃來晃去的還挺舒服。
當吳天佑被一巴掌扇醒的時候,他微微眯起眼睛,努力適應外間微弱的光線。
這是一座山洞,岩石縫隙中插著幾支火把,在他正前方不遠處,地毯上盤坐著一位中年漢子,斜披著印花棉布袍,頭頂匝著一圈絲綢彩帶,彩帶上串著幾粒泛著瑩白光澤的珍珠。
這位應該就是朗布了吧?吳天佑暗暗想著。
中年人神色冷淡。
“你是誰,找我什麼事?”
吳天佑略微掙紮了一下,“把我解開,我有天大的事要同朗布首領商議!”
中年人揮了揮手,兩個土著戰士解下吳天佑身上的繩索。
吳天佑晃動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控製住酸麻的手腳。
他盤腿坐了下來,帶著淡淡微笑說道。
“我是貴客,難道朗布首領不應該拿出最為豐盛的酒水來款待我麼?”
朗布冷笑了幾聲,“你再廢話,我會把你丟進水塘裏喂鱷魚!”
吳天佑絲毫不在意朗布的威脅。
“我名吳天佑,大明人。至於我的來意,想必朗布首領已經看過我帶來的書信了。我大明瀛王殿下要發兵攻打荷蘭夷,尋求特爾納特人的支持,共同對敵!”
“這同我有什麼關係,你怎麼不去找蘇丹薩哈裏?”
“薩哈裏軟弱無能,我以為朗布首領更值得信任!”
朗布沉默了片刻,說道。
“你們大明瀛王的戰績我也聽說過,他不是在同馬尼拉的紅毛鬼交戰麼,怎麼又要對荷蘭夷下手了?我很好奇,他有什麼實力可以同時對抗兩夥紅毛夷?”
“就憑我大明同南洋是鄰居,而紅毛夷的老巢遠在數萬裏之外!就憑我大明船堅炮利,勝過紅毛夷!就憑將士齊心,悍勇無敵!”
如果朱常瀛當時在場,也會麵帶羞愧的,並沒有這般好,家裏一堆破爛事呢。
朗布麵帶鄙夷,“就憑你們的船你們的炮?我又不是沒有見過。”
“明日你就會見到了,到了那時,你就會看到什麼才是強大。但同時,你也失去了親手複仇的機會!”
“隻要荷蘭夷死,誰出刀又有什麼分別呢?”
朗布的一句話,將吳天佑噎的說不出話來,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否選錯了合作對象?
“如果朗布首領這樣想,那我們就慢慢等待吧,你的仇人將死在我大明戰士的刀下!”
朗布微微冷笑。
“讓我猜猜啊,你們的王也對丁香的暴利起了覬覦之心,都是冷血的鱷魚啊,即便你們的王戰勝,對我特爾納特又有什麼好處呢,難道你們的王就會放下手中的鞭子?”
“瀛王殿下幫助了蘇祿人,蘇祿王同我家殿下相處愉快!”
吳天佑神色淡然的說道。
“有關布朗首領的傳聞吳某也聽說一些,你曾經試圖刺殺蘇丹薩哈裏,結果你的部落被荷蘭夷同國王軍聯合剿殺,從此如地老鼠一般暗無天日。
朗布首領,你還是考慮一下如何能擺脫這種困境吧。我大明軍確實在尋求幫助,但同時,朗布首領也會從中獲益。大明瀛王殿下有一個習慣,機會,隻給人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