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餓的人是沒辦法正常思考的。
朱常瀛指了指背後的大旗,大聲喊道。
“看見這麵旗幟了麼?我乃瀛王,代皇帝陛下坐鎮瀛州!
你們有人知道我,有人不知道,這沒有關係。你們隻記住一點就可以,聽話的,有飯吃,不聽話的,鞭刑伺候!我是皇帝的兒子,便打死幾個,那也就死了,沒人能管得了我。
孤再重複一次,隻要你們聽話,就有飯吃!”
朱常瀛頓了頓,指向身邊三張桌子。
“看到沒有,要登記姓名籍貫家有幾口人,戶主要畫押!現在聽孤的指揮,聽士兵的安排!”
排隊......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
便朱常瀛的前一世,超市結賬也有人擠,就不要說現在,沒有經曆過熏陶,就完全沒有這個概念。
朱常瀛同親兵齊上手,就像擺弄棋子一樣,折騰了一刻鍾,方才組成三列縱隊。
一張桌,兩名辦事員,一個問一個寫,登記之後,有戶曹人員以戶為單位將人領進第二寨,以籍貫縣所在為單位,分散安置。
這並不容易,有很多瑣碎的事要做,例如要給他們分發碗筷,指示去哪口大鍋領粥......
這個時候就不要指望人能自覺,監督才是根本,士兵巡邏,皮鞭隨時戒備著。
有了開始,這之後才會越來越順當。
朱常瀛叫過張二虎。
“你帶幾個人去碼頭盯著,一次隻許三艘船靠岸,一船一隊,告訴船頭,空船向北走領賞,禁止掉頭擾亂秩序!”
“好!”
又叫過曹化淳。
“你去寨子北邊,給船頭打賞,四個人頭一錢銀,二十個人頭半兩銀,再來還有!直接拿咱們自己的銀元發放。”
“好,奴婢這就去安排!”
眼見第一寨安排的差不多,規矩順遂起來,朱老七返回身來到第二寨。
有了第一寨打底,第二寨的秩序明顯好過許多,主要是每口大鍋旁都有士兵提著鞭子,歪毛淘氣也不敢鬧事。
朱常瀛叫過移民司負責執事,再一次勉勵道,“能拉多少人回去,全在你們!”
執事躬身施禮,“殿下放心,每隔一刻鍾,卑職便會安排人宣讀移民令,如有疑問,則當場解惑。”
“嗯嗯,很好!”朱常瀛拍了拍執事肩膀,“若做好了,孤便同閔知府打個商量,移民司在此地常設,成為定製。”
正說著,朱常瀛忽聞到一股肉香,不是鹹魚味,是豬肉的香味,聞著便忍不住流口水的那種。
朱常瀛拿眼瞪向執事,“這怎麼回事?”
“您不知道?”
朱常瀛沒好氣道,“我知道什麼啊,誰允許你燉豬肉的?”
執事摸了摸後腦勺,委屈道,“王妃啊,是王妃讓燉的。”
朱常瀛轉頭看向第三寨。
果然,幾個女人正在鼓搗兩口大鍋,醃豬肉的香味就是從那裏傳過來的。
朱常瀛走過去,沒好氣的問小媳婦,“你這搞什麼鬼呢?”
沈沛姝小臉都是花的,正拿馬勺在鍋裏不停攪拌著。
“做事啊,殿下不是說除了瞧病,妾身做什麼都可以麼?”
“......那這肉粥是給我燉的?”
沈沛姝洋洋自得的說,“不是啦,妾身是給災民燉的,誰來瀛州誰就能吃到醃肉粥。”
朱常瀛頓了頓,恍然大悟。
“姝兒你......真是聰慧賢淑!”
“那是自然!”沈沛姝咯咯笑道,“家爺就是這麼調教家丁的,沒幾個人能忍住。”
朱常瀛深以為然,這豬肉,對百姓來說就是奢侈品。
“你倒是啟發了我,你說若是第二寨的粥不放鹹魚,百姓會不會來的更痛快些?”
小媳婦拚命點頭,“不能超過半碗,米也要少放一些,最好能數得過來!”
朱常瀛豎起大拇指,“真乃賢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