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極!是極!”陳子貞頻頻點頭,“這般多貨物皆從我福建發出,而我福建卻一分不得,殿下有失公允啊。諸位都想一想,本撫好去爭上一爭!”
福州知府彭應捷言道,“殿下不是取締城門稅了麼,依下官看,便拿此由頭同殿下論理!”
“可,還有麼?速速說來。”
......
朱常瀛被這些官吵的腦仁疼,索性躲了出去,回來時,遠遠便見這些衣冠禽獸聚在一起鬼頭鬼腦的說話。
不用問,一準兒是在編排他的。
話說,朝廷的官這麼好做麼,耗在鼓浪嶼幾日了,就是不走!
真是頭疼,朱常瀛也不好意思開口索要住宿和夥食費。
“各位,這是要常住鼓浪嶼麼?要不每人都買塊地皮吧,孤保準你們不虧!”
陳子貞苦笑,“殿下莫要奚落臣等,您這一環接著一環,讓臣等應接不暇啊。”
朱常瀛坐下,笑道,“各位都商議好了吧,又想出了什麼主意對付孤啊。”
“不敢!臣等也是為聖上盡忠,為朝廷效力,不敢懈怠啊。”
陳子貞思慮片刻,說道,“殿下體恤百姓,罷了城門稅,此乃善舉,臣等以為甚好。但如此一來,商稅無所得,殿下如何向聖上交代啊,臣等也是為殿下著急。”
“陳中丞,孤沒有取締城門稅啊,孤隻是說販夫走卒不收稅,但其他方麵還是要收的,你等還沒有收到消息麼?”
陳子貞隱隱感到不妙,這位殿下莫不是又在鬧妖?
“殿下這是何意?”
朱常瀛一拍額頭,說道,“卻是忘記同諸位說了,今早,孤已令稅吏在海澄、龍溪、長泰、同安四縣開征商稅了。”
陳子貞大驚,“可可......可課稅司局人員還在鼓浪嶼啊,哪裏來的稅吏。”
“孤任命的!”朱常瀛絲毫不在意的說道,“至於島上這些人,等考試合格之後再說吧。”
人群又炸開了鍋。
陳子貞狠狠喘了幾口氣來平撫自己的心髒,氣急敗壞的問道,“殿下,此事怎的不同下官先行商議呢,讓臣等何以自處?”
“老大人別急!”朱常瀛笑道,“很可能一會兒就又有人前來向諸位稟報了。不過孤也可以同你等先行說一說。”
“自今日起,四縣開征車轎通行稅,一年一征。
比如16抬大轎,年征稅6兩;8人抬軟轎,年征稅3兩;4人抬轎,年征1兩;兩人抬杆,免征。
而牛馬驢車,則依用途有別,譬如馬車,有壁棚載人者,依裝飾奢華程度征稅1至6兩不等,而無棚運輸貨物者,則征2錢至1兩不等。
對了,還有逾矩罰款,無論車轎,若有違朝廷法度,則會有10兩以下罰銀。”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感覺真是大開眼界。
話說,這個稅除了瀛王,大概也沒人敢去征,實在是將滿城的士紳都要得罪。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烏漆嘛黑了。
海澄縣方向,卻有一點黑影趕來,黑影上火把晃動,姿態搖曳。
海澄縣知縣暗歎倒黴,怎的又是第一個來。
船隻靠岸,還是那個體態微胖的師爺,同來的,還有一名朱常瀛派去的稅官,以及一名錦衣校尉。
那師爺馬上就同黃知縣咬起了耳朵。
稅官則對著朱常瀛躬身施禮。
“殿下,海澄縣今日征車轎通行稅,稅款132兩,罰銀247兩,合計379兩。登記車轎共153輛。”
“這麼少麼?”朱常瀛似乎不是很滿意,轉頭問黃知縣,“海澄縣大略有多少車轎?”
黃知縣神色一滯,“下官不知。”
“等等!”漳州知府閔夢得兀的問道,“殿下方才可是說四縣起征?”
“是啊,怎的了?”
“那豈不是這一日的稅銀便超過2千兩!”
朱常瀛搖了搖頭,“應該不止,府城人口總有十萬吧?”
閔夢得起身,看向黃知縣,驚問道,“是否有人抗稅?”
黃知縣苦笑,“沒有,為了功名,誰也不敢鬧事。”
朱常瀛將告示遞給閔夢得,“你自己看,孤收稅合理與否?”
告示傳閱間,朱常瀛淡淡道,“諸位也是有轎子的吧,按製,外放官員可是嚴禁乘轎的,不過沒有關係,交了罰金之後,孤可以不上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