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桶黑火藥,足以將這艘34米長的福船炸的粉身碎骨,興高采烈登船剪彩的瀛王殿下也會化為宇宙塵埃。

偉大的殖民事業戛然而止,瀛州將瞬息間被守舊保守勢力侵占,光明的未來如曇花一現。

朱常瀛很憤怒,憤怒的原因並非生命受到威脅,麵對隨時可能發生的第二次死亡,他有充分的心理準備。

但明明拋出了橄欖枝,卻有人死不悔改,甘願做異族人的馬前卒!

一定要抓住他,弄死他!

然而......這個王八蛋跑的可真快,當瀛州軍按著罪犯交代前去拿人時,那處海灘早已人去樓空,狗日的李錦早就逃了。

那個甘願點燃火藥同朱常瀛同歸於盡的死士一家人失蹤,據那兩個行刺的笨蛋交代,死士家眷將得銀8百兩,而他們則會提前逃脫,同李錦同赴南洋,享受富貴,這份承諾為3百兩白銀。

朱常瀛很為這些家夥悲哀,自己的腦袋絕不至於這麼點銀子。

兩個刺客隻知道這些,至於李錦背後是否有人指使,他們則茫然無知。

朱常瀛不相信李錦這樣的狗東西會甘冒風險來刺殺自己,即便朱常瀛下令通緝他。那麼背後的主謀也就昭然若揭。

荷蘭東印度公司!

這對朱常瀛來說,真是一份難得的慶典大禮。

這一場陰謀刺殺隻是一個小插曲,慶典如期舉行。

那一日,朱常瀛攜廈門市舶司上下遙望紫禁城,拜謝皇帝聖恩,祭過媽祖,簡陋的市舶司衙門掛牌正式營業,緝私艇奔赴廈門島南北兩處海峽,封海臨檢,沒有懸掛市舶司旗幟的船隻,都將是緝私隊抽檢的目標。

走私,是不可能完全杜絕的,大明漫長海岸線注定以現有手段無法全部控製,但打擊走私的決心卻不能減,這將是一項長期國策。

慶典第二日,朱常瀛便乘船趕至漳州府城。

話說,這還是朱常瀛自就藩以後第一次進入瀛州以外之大明城池。

在九龍江碼頭下船,朱常瀛騎上烏黑戰馬,前後衛隊也如是,馬踏鸞鈴,一行30人沿著官道前行。

督查兩稅啊,整個福建都可以啪啪亂跑,真是極爽。

朱常瀛並沒有亮明身份,也沒有提前通知地方官府,悄咪咪的就來了。

一隊人盔明甲亮,鮮衣戰馬,後背斜跨火銃,腰間掛懸刺刀,腳上穿半裹小腿鹿皮戰靴,昂首挺胸,目光燦然,而衛隊人均又是1米7以上身高,要多威風有多威風。

行人遠遠望見便急忙閃避一旁,駐足觀望。

官道不過三裏,轉瞬即至。

三台門前,人流如梭,門丁遠遠望見便一陣錯愕,就不知道來人是幹啥的,正想著要不要回城上稟,卻見幾名稅官同錦衣校尉小跑著上前施禮。

“參見瀛王殿下!”

我滴個親娘,漳州府兩百載也沒來過這般大人物,幾個門丁慌忙跪地叩首。

過路的百姓也懵了,這什麼情況啊,紛紛閃在一旁看熱鬧,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都起來!”

朱常瀛俯身看向稅官同錦衣校尉。

“好生做事,孤都看在眼裏!去做你們的事,莫要驚擾了百姓。噢,對了,萬僉事在哪裏?”

一稅官回道,“萬僉事正帶隊在城中緝捕錢民!”

所謂錢民,就是放高利貸的,朱常瀛微微愣神,沒想到老表還真能辦事。

“那駐地在哪裏?”

“西城玄妙觀。”

“好。”朱常瀛點指一名錦衣校尉,“前頭引路,去玄妙觀!”

轉過頭,朱常瀛又吩咐一門丁。

“通知府鎮,就說孤在玄妙觀,文官七品以上,武官從四品以上,可來參拜,餘者免請!”

漳州府城內有三座衙門,知府衙門、龍溪縣衙、漳州衛指揮使衙門,若官員都來參拜就很煩,劃定品級之後就爽利多了,不超過20人。

這不是朱常瀛擺譜,而是朝廷法度,親王藩府,當地官員一年要兩拜,而朱常瀛本次屬於奉旨辦差,走到哪裏,哪裏的官就要來拜,不然就是大不敬!

打馬過城門,身後轟然炸開,也不知百姓都瘋了還是怎的,本來準備出城的,也轉身跟在隊伍後頭,而且人群如滾雪球一般壯大。

入城行百餘米,迎麵一條橫街,左手邊依稀可見府學,文廟,城隍廟,長街兩側店鋪林立,招幌迎風舞動,時不時可見儒衫士子手拿折扇漫步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