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隊全員,放棄攻擊亞齊海軍,全力攻打葡艦!”
“更換鏈彈,自由炮擊!”
“各艦艦長必須嚴格執行軍令,違者軍法從事!”
命令剛剛下達,各艦還沒來得及動作,葡軍的第二輪打擊就來了!
一枚鏈彈將本就殘破的風帆徹底攪碎,半截副桅杆哢嚓一聲斷裂,船身劇烈搖晃,鄧通所在的旗艦徹底失去了動力!
也就在這一刻,戲劇性的一幕發生,勇猛堅韌的亞齊軍最後一點信念崩塌,殘存的船隻如同被炸了窩的馬蜂般轟然四散。
他們逃了,逃的義無反顧,慌亂中落水的,則掙紮著遊向陸地,方寸之地如同沸騰的油鍋。
“鄧提督,雲翔號撐不住了,請速速更換座艦!”
航海長從甲板出口鑽出來,從頭到腳滿是水漬,異常狼狽。
“豁口沒有堵住?”
“堵住了,但進水太多,船帆也損毀嚴重。鄧提督,不要再耽擱時間了,請您趕快更換座艦。”
“換個屁!”鄧通轉身對著彷徨的船員嘶喊,“老子就在這裏,船在人在,船毀人亡,都滾回各自的崗位,幹死狗日的葡人!”
“杜黑子,你特釀出來幹什麼,還不滾回炮甲板指揮?給我打,狠狠的打,老子今天就是死在這,也要拉狗娘養的葡人陪葬!”
“還有你,滾回去修船,備用帆給老子拉起來。雲翔號好著呢,老子要駕著它閱兵馬六甲!”
亞齊軍大潰散,倒是給了瀛州軍喘息之機,攏共18艘戰艦中有7艘相對完好,聽聞號角軍令,在駛向旗艦的過程中漸漸組成一條單列戰線。
第三輪炮擊,在兩邊同時打響!
“該死的亞齊人!他們怎麼就逃了,他們怎麼敢?”
幾名軍官不確定席爾瓦是否真的這樣想,隻能默然無語。隻能感歎不食人間煙火,高高在上,腦子裏全是屎的貴族子弟發出多麼愚蠢的驚歎也不奇怪。
“司令官閣下,明國人的戰艦很堅固,火炮口徑也具有優勢,持續炮戰對我軍不利,恐怕會僵持很久。我建議貼上去,同明軍近戰。他們已經很疲憊了,而我們剛剛加入戰場。”
席爾瓦用奇怪的眼神看向這名軍官,“如果是這樣,一開始就這樣做好了,為什麼還要炮擊,嚇走亞齊人呢?此戰,我們要用最小的代價贏得勝利。”
“司令官閣下深謀遠慮,是我考慮淺薄了,能夠聆聽您的教誨真是我的榮幸。”
席爾瓦不無自得的點點頭,“戰爭隻是手段,判斷敵情,製定精妙的計劃才是贏得勝利的關鍵。看來我們需要對明國海軍的戰力進行重新評估,我確信今天的勝利將會促使果阿製定更加富有進取心的計劃。”
轟的一聲,一枚鏈彈從席爾瓦的頭頂掃過,數條繩索崩斷,副桅杆上的一麵風帆被撕裂,一個倒黴的水手正在半空作業,人被崩斷的繩索帶走墜入海中,一條血水噠噠的手臂掉在席爾瓦腳下。
“敵軍的指揮官是傻子麼,這個時候竟然用鏈彈?”
“誰知道呢,或許真是個蠢貨!”
席爾瓦卻不這麼看,凝眉問道,“明軍處於不利地位卻想留下我們,難道明軍還有支援?”
就在幾名軍官麵麵相覷的時候,席爾瓦忽然提起望遠鏡,警覺的向外海瞭望。
可惜,明狗怎麼不燃放煙花了呢?黑洞洞的,什麼也沒有發現。
“為什麼我會感到不安呢?”
“司令官閣下,您的直覺是對的!”一名軍官指向陸地方向,幸災樂禍著說道,“您看,柔佛出兵了,亞齊人的黴運真是一個接著一個。”
席爾瓦順著指引看過去,岸邊有大量火把在無規則移動著,隻是夜色朦朧,並不能看清楚實際情況,但想來應該如此,柔佛人正在痛打落水狗。但那又怎麼樣,柔佛的戰船早就全軍覆滅,不能對明軍進行任何支援。
席爾瓦不去理會陸地上發生了什麼,把目光重新投向戰場。
又一艘明軍戰船退出戰場,擱淺在岸邊,隻有四艘戰船還在垂死掙紮,負隅頑抗。
不過己方也出現了損失,一艘排槳船損失水手過多,退出戰場,至於其他損失倒是不大,隻是帆具或多或少都有些損傷。進展還算順利,席爾瓦推測,最多半個小時,就可以令明國艦隊徹底失去動力,淪為挨揍的靶子,如果他們選擇投降就再好不過了,一次性俘獲這麼多艘戰艦,席爾瓦的大名將在曆史上留下非常精彩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