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兩個鐵鍋,二十個箭頭,一盒鐵針,一把斧頭。”
“換到了麼?”
“沒有,樓掌櫃說我要的太多了......”
喪盡天良啊,項鵬飛摸了摸鼻頭,將雪貂皮還給色楞。
色楞是乞列迷人,居住在卜魯兀站丘陵地帶,其部族姓氏為盧日勒,二十幾戶一百幾口子。
此地部落與海參崴附近又有不同。海參崴附近的部落起碼還有個大概的勢力範圍,依著實力強弱有著鬆散的政治體係。但黑水下遊什麼權力結構都沒有,沒有名義上的共主,也沒有強大部落支配幾個小部落的情況,小國寡民,各過各的。
廣闊的土地上村落零星,這是真正的地廣人稀,如果陌生人貿然前來,甚至很難發現人類的蹤影。
為什麼?
因為大勢力不斷南遷去往更適宜人類生存的地方去了,比如靠近大明的那些女直部落。
這種大遷徙在大明將蒙元勢力趕出遼東時就發生了,一直持續至現在。
大明人眼中的蠻荒地界在通古斯人眼裏可是寶地,你不要那別人自然就拿了。
正因為這樣,瀛州人的到來堪稱順暢,沒有戰爭隻有三次小規模衝突。
一次發生在別爾真,這是一個沿河小村屯。
探索船夜泊岸邊,十幾個那乃人覺著瀛州的船極好,半夜裏來偷,結果發生衝突,但沒有死人,兩個各有受傷。
一次發生在忽嶺站。那乃人上次吃了虧,召集人手來報複,四名探險隊員慘遭毒手。
第三次衝突,項鵬飛帶兵前往別爾真報複,別爾真消失了。
自那次衝突之後,便再也沒有土著敢在項鵬飛麵前大聲說話了,航道也沒出過事。
至今為止,騎二團沿黑水向上遊探索千一百裏,設一城三站。
一城為永寧城,其實就是奴兒幹,隻不過朱老七嫌棄這名字太過不雅,說著也拗口,改了。
三站為卜魯兀、福山、忽嶺。
這些地點皆為舊時奴兒幹都司驛站,祖宗嚴選,可以信賴。
窩冬期間,永寧議事會製定出一份詳細拓殖方案。
今年的任務很重,需要再探索千三百裏,爭取在黑水同阿速江交彙處建城,那個地方稱伯力。
永寧城本身也要擴建,忽嶺要建城,船廠運作剛剛起步,土豆地瓜能不能在這裏栽種?......規劃極多,也不知道能完成幾件。
好吧,有些行政事務也不需要他負責。
“色楞,投軍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你們部落隻要有三個人投軍,你要的這些,我都送你!”
色楞躊躇,搖了搖頭,“將軍,我們山裏人不懂規矩,又聽不懂官話,還是算了。”
項鵬飛玩笑道,“怎的,怕女人跟人家跑了?”
色楞咧嘴,“您說的對,我還真怕家裏的婆娘跟人跑了。”
“哈哈,好吧,規矩我也不說了,有要投軍謀富貴的,隨時來隨時歡迎。”
這個沒戲,項鵬飛扭頭就走,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作為宣慰司,永寧去年對周邊土著還是做了不少工作的。
第一,封官。
當下有二十六個村屯同永寧有往來,各自封了屯長。
這個屯長不是管人而是管商的。
初來乍到,直接插手村屯事務不現實,你誰啊,憑什麼?
但誰能與永寧通商卻是大明人說的算,指定一戶人頒發路牌,永寧隻同路牌持有人交易。
海參崴就是這麼幹的,相當於扶植一個代理人,隻要這人不是太蠢,三搞兩搞,這人便會在村中樹立權威,並同永寧形成某種形式的利益綁定。
簡單來說,給屯長貿易專營權,培養買辦。
第二,征婚。
永寧城沒有女人,軍人、商人、工匠,全是帶把的。
這個問題非常致命,用手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以至於有些人隻能拿後庭互相來耍……
這不是道德問題也不是心理問題而是生理問題,如同監獄,沒有異性那就創造異性。
怎麼征婚?
柳敬開有經驗,這貨搞出來的一籃子策略簡直缺德帶冒煙。
簡單來說就是以姻親關係對村屯區別對待。
其一,稅率調節。
嫁女一,某項商品稅率降低一定額度,嫁女二,那就再多一項商品,以此類推。
其二,貿易禁令。
對於一些特殊商品,禁止向沒有殷勤關係的部落出售。比如鐵斧、鋼鋸、刨子、鑿子、鋼鑽等等大多數生產加工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