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至太平洋,遊牧橫跨亞歐大陸,也洗劫整個亞歐大陸,以殺戮劫掠為榮。農耕文明的普世價值對他們來說就是個笑話,隻有打!
感謝火藥,感謝火槍大炮,對於這之後幾百年遊牧所遭受的種種,隻能說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韃靼人臨近,百多米距離對望,模模糊糊。
對岸韃靼人越聚越多,火把晃動,高聲叫罵,聲音清晰可聞。
朱常瀛招呼一聲,兩艘沙船劃向島洲上遊。同時,三十幾名水手端起燧發槍,瞄準對岸。
幾日接觸,巴力卡也知瀛州軍人手裏握的是火槍,也曾試射過幾次,就感覺很不靠譜,還是弓箭來的快來的精準。
“罕王,百五十步距離是不是太遠了?火槍能射的準麼?”
“巴力卡,韃靼人的騎弓射程多少?”
“直射七十步,拋射百三十步吧,不會更多了。”
“拋射弓箭能射的準麼?”
巴力卡搖頭,“那就是碰運氣。”
“嗯,那我們就碰碰運氣。”
“以班為單位集火射擊!”
“預備,放!”
一陣砰砰聲,火光閃爍。
“裝彈!”
“預備!”
......
與此同時,數不清的箭矢襲來,大多數落入水中,偶爾有落在島洲灘頭,最近一支也與火槍陣列相距二十幾步。
對方是否有人被擊中,朱常瀛也不知道,但這個距離火槍無疑仍舊具備殺傷力而弓箭卻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能否殺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拖延一刻姚定邦部就多了一份安全。
四輪火槍,韃靼人的罵聲更甚,但火把卻在後撤,無人敢在岸邊站立了。
朱常瀛看向巴力卡,“你看,韃靼人一定有人被擊中,否則不會後撤。”
巴力卡點點頭,“應該是這樣,可惜這種火槍上子彈太慢,否則弓箭真的不如它。”
朱常瀛微微一笑,也沒有興趣同巴力卡去爭論火槍同弓箭孰優孰劣。
在遼東大明軍中,許多人也是認為火槍不如弓箭的,尤其那些善射者,在弓箭上花費十幾年功夫,怎會甘心承認弓箭不如火槍呢。
這幫人攻擊火槍無非兩點,上彈慢與精度差。
不爭論,沒有意義,戰場上見。
回頭看,人員已經轉運的差不多了,再來一艘沙船便可將島洲人員清空。
“巴力卡,你搭下一艘船去對岸,安頓族人抓緊時間休息。”
“那您呢?”
“我同對麵的韃靼人玩玩,盡力拖延時間。”
“好!”
兩人正說著話,兩艘沙船從上遊繞了過來。
這麼大的個頭,韃靼人早就在關注著,箭矢一個勁的輸出,兩艘船像極了刺蝟。
船舷左右各加了擋板,天色又烏漆嘛黑的,這種程度的攻擊真的隻是在做無用功。
轟隆轟隆幾聲,回旋炮打響,這一次打的是霰彈。
朱老七曾經使用陸軍虎蹲炮打過麻雀群,一打一大片,極好用。
這一次,對岸沒人嘲笑沒人咒罵了,馬匹痛苦的嘶吼聲此起彼伏,間有人類的慘嚎聲。
巨大的聲響同火光令巴力卡目瞪口呆。
“這個好,這個好,打死這群狼崽子!”
可惜,韃靼人沒有給回旋炮再次展示的機會,紛紛遠離河岸。
船隻繞了半個島洲靠近,朱常瀛遙望漸漸遠去的韃靼火把長龍,隨即登船。
人家不跟你玩了,這就沒有辦法。
到了河對岸,已近淩晨三點。
連日趕路加之熬夜,朱老七有些疲憊,倒在兩層毛毯上,裹著貂皮大氅便睡。
遙望遠去的船隻黑影,博爾濟吉特·布木巴氣急敗壞,憤怒令他的麵部扭曲,熬夜令他的雙眼赤紅。
本是一場刷功績的輕鬆劫掠之旅,不曾想卻搞成這副樣子。
“大明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他們要幹什麼?”
沒有人能回答他。
郭爾羅斯部不是沒有見識的土著,他們曾經追隨大部族數次前往遼東打草穀,至於去往邊貿互市就更多,明軍的火銃火炮早就見識過,隊伍中甚至有幾個粗通大明官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