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摸到韃靼人的駐地了,在奴爾溫。”
探哨點指地圖一點,“您看,就是這裏。此地為一那乃人村屯,被韃靼人臨時占據。”
“摸清楚有多少人了麼?”
“不會超過千五百人。他們正在打造攻城器械,看樣子要攻打伯力。”
“也就是說,他們知曉伯力虛實了?”
“奴爾溫距離伯力不過三十幾裏,卑職以為奴爾溫人一定同伯力有接觸。韃子應該從奴爾溫人口中得知我軍一些情報。”
“後邊的韃子距離我們多遠?”
“探哨放出二十裏,沒有消息傳回來,看來韃子放慢了行軍速度。”
姚定邦眼眸掃過幾位軍官。
“現在來看,韃子兵分兩部展開劫掠。一部撞上了伯力,一部與我軍遭遇。現如今兩部即將合流,總兵力約有兩千人。”
“伯力駐軍一個營並一部水師,作戰力量約六百人,我看寨子外圍防禦也有了雛形。以韃子手段,伯力防禦當沒有問題。待殿下趕至伯力,防衛力量又有增強,伯力萬沒有丟失的道理。”
“對於我們這支孤軍,我有兩個想法。”
“最穩妥之法,趁著夜色疾馳伯力,同項團會合。韃子並未發現我們也沒有圍困伯力,抓住機會衝進寨子並無困難。”
“第二個就是賭,賭後邊的追兵已經放棄,明日還沒有趕過來。賭明日奴爾溫韃子又去伯力叫陣。兩者達成,則我軍突襲奴爾溫,將韃子的老巢一把火燒了。”
幾位軍官互相對過眼神,小聲議論著。
好一會兒,孔連長問道,“營長,燒了韃子老巢之後呢,下一步如何做?”
“視情況而定,如果能從奴爾溫取得足夠補給,我認為我軍在外圍同敵人周旋對伯力防禦更為有力。更大可能,韃子失去補給之後被迫撤軍。無論怎樣,咱們都是大功一件!”
“如果賭輸了,我們還有四天的補給,隻能看局勢決定下一步如何行動。”
“營長,此事由您來定,無論怎樣,卑職堅決執行命令!”
“卑職也是!”
“營長,您就直接布置吧,弟兄們以軍令為準。”
“好,就看今夜韃子是否來追,如沒有,我們則進一步觀察,以突襲韃子老巢為首要目標。”
“三天沒怎麼休息了,各部抓緊時間休整,散會!”
“是!”
幾名軍官散去,姚定邦窩在簡易帳篷裏將計劃於心中又過了一遍。
他這裏一人雙馬急行軍,而後邊追兵則是一人一馬,兩軍距離不是越來越近而是越來越遠。
人要吃飯馬要休息,如果韃子追兵同護衛營同樣作息,那麼明日便有偷襲韃子老巢的可能。
對韃子軍,瀛州軍有一個先天優勢,先敵發現。
這使指揮官有更多的情報同時間來製定計劃,采取行動。
這個夜晚,探哨先後兩次報告,身後沒有發現敵軍。天色放亮,仍不見身後有敵追來。
姚定邦心頭微鬆,傳令各部早飯飽食,戰馬也要拿出寶貴的細料補充體力。
早七時許,全連集合,向奴爾溫方向運動。
“大台吉,這夥明狗服飾看著怪異火器也同遼東明軍不同,您說會不會是建州人口中的那些人?”
布木布微微點頭,“應該就是了。建州人說那一夥明狗善操舟善火器善建城,出現在伯力的明狗也是如此。”
“建州人還說,盤踞在東海的明狗極有可能是狗皇帝的狗兒子部屬,此人排行第七,年少出海就藩,他的人都是海狗子。”
“大台吉英明,那乃人也說這夥明狗是沿著黑水來的,在黑水下遊沿河建了四五個堡子。看來是朱家老七的人無疑了。”
布木布冷冷一笑,“他以為他是誰,他祖宗朱棣麼?”
“大台吉說的是,便是朱棣又能怎樣,他死後明狗不還是被咱們趕跑了,乖乖滾回遼東。”
牛皮大帳裏,布木布背著手來回踱步。
“去給二台吉傳話的人還沒有回來麼?”
“沒有,按時間來算,最少還要兩日時間。”
對於是否攻寨,布木布舉棋不定。
前日試探進攻就吃了虧,伯力寨防守嚴密火力凶猛,憑借現有攻城手段,能不能打下伯力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