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正在打坐的金昊蒼看出了孫子的不安,見他要走,便問道:“你要去哪?”
“去戒律營。”
“不許去!”
“為什麼?”
“最近宗門或許有大變動,你安心在煉器營這裏待著,不許出營帳,要去,就去找陸琪琪,增進你們之間的感情。”
金天縱不敢違背,隻好應了聲“是”,手中紙扇揮個不停。
金昊蒼見他心眼神不定,便道:“再過段時間,我向宗主提親,讓大小姐嫁給你。”
金天縱眼睛一亮,喜出望外,道:“當真?”
“當真。”
“謝謝爺爺!”
與此同時,戒律營的陳嵩正在空地跟他爺爺修行。
他提著劍,他爺爺做一個動作,他也做一個動作。
他們的動作很緩慢,像是太極劍一般,漸漸地,兩人步調一致,互為影子。
忽然他一個動作慢了半拍,他爺爺一巴掌就蓋了過去。
陳嵩橫飛三米,鼻青臉腫。
“說了多少次!練八風劍這門武技,不能走神!不能走神!不能走神!”
他爺爺勃然大怒,破口大罵:“廢物!你現在連兩劍都練不出來,如何殺敵?如何自保?”
陳嵩此時心煩意亂,頂嘴道:“我這破劍練得再好又有什麼用?”
“還敢頂嘴?我抽死你!”
陳壽貴吹胡子瞪眼,以劍身狂抽陳嵩,跟爺爺打孫子似的。
陳嵩舉劍抵擋,奈何爺爺手中的劍四麵來襲,兩輪過後,被八創。
“你就打死我吧!反正我爹死了後沒人疼我了!”
陳壽貴猛地停下手中的動作,收劍而立,雙手背負,望著遠方。
他緩緩道:“實力!在這個宗門裏,實力才是最重要的,你到底懂不懂?”
陳嵩如死狗躺在地上,爛泥般說道:“實力再強大又怎麼樣?琪琪已經被一個小鼎爐玷汙了...”
說完,兩行眼淚流了下來。
他爺爺見狀,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又要舉劍抽他。
“你打吧!你打死我吧!反正從小到大你都沒看好我!”
陳壽貴如遭雷擊,見孫子狀若癲狂吼著,他收起了劍,無可奈何地說道:“當日我在場,大小姐並沒有褪去衣物。”
“此話當真?”陳嵩黯淡無光的眼中忽然亮了起來。
陳壽貴很不耐煩道:“一個女子而已,倘若你有實力,學成【八風劍】,成為年輕一輩第一人,何愁陸琪琪?”
“不!我就要大小姐!”
陳壽貴臉上抽了抽,拳頭握緊了又鬆開,閉上眼睛,緩緩說道:“過一段時間,我就替你求親!”
“此話當真?”陳嵩眼睛都在發光了。
“當真!好好練劍!努力提升修為!”
“好!在那之前,我想先殺了那雜役!”
“無知!”
陳壽貴罵道:“小小鼎爐,理他作甚?大小姐不過是一時好奇,過幾天就忘了,何況,就算那鼎爐討得陸琪琪再歡喜又能如何?宗主豈會叫自己千金嫁給一個濁物惹人笑話?”
陳嵩如大夢初醒,道:“是呀!他的名字已經讓白長老錄入雜役名冊上,我若是現在殺了他,不但相當於是同門相戮,也讓大小姐反感了。”
陳壽貴忍不住再度破口大罵:“你若是把對陸琪琪的心思放在練劍上,陸琪琪早就是你的了!”
.....
雜役營在最外圍。
說是營,更像是工棚,並沒有人值守,更沒有人護衛。
忽然下起了細雨,地麵泥濘,泥水共混,三兩步走過,小腿就髒兮兮的。
工棚四麵通風,三五人躺在工棚下麵的大通鋪上百般聊賴。
孟南進入雜役營,這些人立即望了過來。
孟南四下打聽,終於在一處稍微像樣的木棚中,見到了雜役總管。
這是個中年人,紅光滿麵,見孟南雖然帥氣,但身上的衣物確是髒亂差,遂漫不經心道:
“你叫什麼名字?自己來當雜役?還是其他門派投奔過來?有沒有人介紹?誰介紹來的?之前沒有做過宗門雜役?”
“.....”
孟南沉吟了片刻,道:“我叫孟南....”
小雨催眠,雜役總管正打著哈欠,一聽道“孟南”二字,打著哈欠的大嘴還沒合上,就直接變成一個大大的微笑,露出兩排大白牙。
“什麼?你是孟南?”
雜役總管一邊說著,一邊上下打量孟南,說道:“白長老已經派人打過招呼,你可有白長老賜你的鐵木弓信物?”
“你說的是這個?”
孟南怔了怔,手一翻,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把巨弓。
雜役總管大嘴笑的更大了,客客氣氣道:
“孟老弟啊!盼星星盼月亮,可算盼著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