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根本就沒有艱難險阻,大家都在熱情洋溢地遊山玩水,可以說是拿著我的公費去旅遊的。
一路南下,到了江寧,也就是現在的南京,我便決定不走了,大家不明所以——不是去福建嗎?
“就在江寧。”
大家都是聰明人,不需要我多說,似乎都明白了。
準確地說我早就提前給夏夏暗示過,赤羽是中途有所懷疑的,梅三弄並不關心目的地隻是被動地跟隨,而李大姐隻關心梅三弄。
“老板,要不先找家客棧落腳?”夏夏提議,畢竟已經暮色四合了。
“我正有這個打算。”我將頭從馬車裏伸出,吩咐李大姐,“李大姐,你去問問路,咱們去秦淮河那邊的客棧入住。”
她們不解,為何我非住秦淮河不可。
“等會你們就知道了。”
李大姐跳下車去,找了個過路的行人,詢問秦淮河怎麼去。
問完路後她伸了伸懶腰,有氣無力說道:“老板,倒也不遠,也就十來裏路,要不換個人來趕車?我實在扛不住了。”
很好,又偷懶是吧?
“老梅,你去。”
我推了推弱不禁風的梅三弄,示意他去。梅三弄一點脾氣也沒有,話也少,見我命令,隻是乖乖點頭,起身要去。
反正我是不可能去的,畢竟出錢的是我,哪有老板給員工當司機的;赤羽隻會讀書,比我還廢,就是讓她端茶送水都會出岔子,等同於養了個大爺;夏夏一天到晚盤算這盤算那的,累得緊,我也舍不得讓她再幹這份苦力活。至於梅三弄,其實那小身板,絕對是扛不住的,但是他能治李大姐的懶。
“我來我來,突然覺得這樣舒筋活血,一點不累。坐在裏頭也憋屈。”
李大姐心疼男人,就隻能自己受罪了。
“老板,咱們為啥非要去秦淮河不可呢!聽說那邊歌妓很多,秦樓楚館比比皆是,不是什麼好地方。不如就近找個地方歇腳吧。”
李大姐再一次確認我們的方向,可能是真的想下班了。
“秦淮河夫子廟那可是著名的旅遊景點,怎麼可能是什麼秦樓楚館,況且你這麼多年沒出過宮,真懂假懂?”我不信李大姐,扭頭問赤羽,“赤羽,你文化最多,她胡說的吧?”說實話我並沒有自信,畢竟唐朝的曆史我壓根不了解,還真不知秦淮河這邊到底是什麼風土人情,往常出門旅遊,一心拍美照,從來不聽那些關於人文曆史的講解。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赤羽又咬文嚼字起來,“這首《泊秦淮》說的正是秦淮河,商女,便是歌姬。”
我想起來了,這首詩是杜甫還是杜牧寫著來著,我那個爸好像逼我小時候背過。
夏夏的表情似乎很難為情,不敢直視我們,手也很緊張,交纏在一起。
我想起來了,夏夏便是來自江南,不會正是秦淮河那一帶的吧。
“這裏不會是,你的老家吧?”
我說呢,當她知道就在江寧安營紮寨後為什麼就一直心事重重的。
夏夏點點頭。“老板,對不起,掃了你的興。”
“抱歉啊,夏夏,是我考慮不周,可是陛下就在那邊,我們得去回合。找著人後就搬家哈。”
“娘娘怎知陛下身在何方?”一直不言不語的梅三弄帶著淺淺的微笑問我。
說實話這一路真是難為他了,因為我們三個女的說的話題,基本上都和他這個男的不相關——大多數是我在普及護膚妙招和穿搭幹貨。
“心靈感應。”
我胡扯了一句,但本質上確實是因為隻覺。因為當初我們去南京旅遊,就是住在秦淮河附近的酒店,當時連續三五天高溫,我擔心把臉曬黑,除了去南京大屠殺紀念館,基本上就沒出門,每天晚上都去秦淮河夜遊,為什麼玩不膩呢?主要是那邊拍照取景好看,一天一身衣服,就是一天一樣風景。
老公既然來了江寧,一定會選擇住在秦淮河附近的客棧。
大家都不太相信我的直覺,但也沒辦法,畢竟我才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