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去水邊舉行結拜儀式,我也跟著去看熱鬧。
廢宅有一處很大的池塘,裏麵的水非但沒有幹涸,還長滿了一池的蓮花。微風吹來,荷香四溢。
唉,想表現自己的文化卻想不出一句合時宜的好詩。
小時候我那個爸逼我背詩的時候常說,你看,這句詩多美,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等長大你看到這份美景的時候,不至於隻會說“臥槽”。
很好,從那以後,我就把“臥槽”這個詞牢記於心了。
後來我爸再也不逼我背書,不是開明了,因為他拋棄了我,沒心情在為我這個棄子浪費功夫。
說到我爸,我想起了荷塘月色,朱自清的,他最愛了。
可是思來想去,腦海中卻隻盤旋出“我像隻魚兒在你的荷塘“的曲調,鳳凰傳奇的荷塘月色,朱自清我實在整不來。
“老板,你唱的什麼曲子?”李大姐問。
啊?我不會下意識唱出來了吧?
在李大姐的哀求下我隻好將整首歌都唱完,梅三弄隻聽了一遍,又神還原地唱出來了。
他唱的時候我忍不住哭了,因為雖然鳳凰傳奇和朱自清扯不上關係,可是聽著聽著,我突然想起了《荷塘月色》的原文——我爸曾教我背過的荷塘月色——
熱鬧是它們的,我什麼也沒有。
“老板,你怎麼哭了?”李大姐的聲音又從而耳畔響起。
我怎麼能承認是想那個不愛我的爸爸呢?
那我也太賤了。
“你們被父母遺棄過嗎?”我不禁苦笑,“天底下哪個父母會遺棄孩子呢?他們簡直就不是人。”
“對,畜生。”梅三弄平靜地喃喃自語。
從他故作輕鬆的神態中我看明白了,他也被遺棄過,因為那種眼神,我再熟悉不過。
氛圍瞬間變得很詭異,雖然沒有哭聲,我卻感到有一種莫大的悲傷籠罩著自己,比夏日的熱浪更無孔不入。
“老板,有蟲子!”李大姐不知何時已經跑到了水塘邊,她的歡呼聲打破了僵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金子。
我嚇壞了,下意識躲到梅三弄的身後,但瞬間又站了出來,因為梅三弄那小身板,恐怕還需要我保護差不多。
李大姐膽兒真大,竟然下水,將蟲子捏了出來。
我不想認真打量,真心覺得惡心,髒死了,怎麼還有人有這種癖好。
“老板,你看看,這蟲子真有意思。”
我閉上眼睛不敢看,揮舞著手轟趕李大姐:“別過來!”
水邊比較濕滑,動作幅度較大,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卻被梅三弄抓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