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並不好爬,險峻便算了,畢竟我有田桂芳的武功護體,但是用起來是真的不嫻熟,好幾次差點跌入深淵粉身碎骨;最主要的是荒草叢生,竟然沒有一條像樣的路,搞得我總是迷路,到了傍晚才找到白雲深處的神醫住處。
一個小童子在鬆樹下打盹,秋風掃落的黃葉落滿了他的衣襟,看起來十分憨態可掬。
“你是何人?如此無理!”見我將他搖晃醒,小孩的起床氣來了。
“抱歉,等你好幾分鍾,光淌口水也不見你醒,隻好上手了。”
我解釋道,他癟嘴思索“好幾分鍾”是什麼意思。
“你師父呢?”
他哇哇大哭起來:“師父和師兄們都被山腰的山大王抓走了!”
“那你會不會看病?”我隻好退而求其次。
“我不會,我才剛斷奶,你就問我會不會看病,過分。”
他傷心地哭起來,比方才想到師父的受難更為心酸。
“等著,我去把你師父給救出來。”
我嘴上信誓旦旦,但心裏很是惶恐,雖然我有武功傍身,但終究沒有勤加練習,若真是動起武來,並沒有勝算的把握,更何況,土匪啊,肯定是成群結隊,當然人多勢眾,我分身乏術啊。
哎,老梅,要不你就先去享享福吧。
我打了退堂鼓,可是一想到老梅悲慘的人生又忍不住義憤填膺,覺得上蒼實在是待他不公。若是這回能將他救活一定勸他放棄那些危險的打算,帶著夏夏遠走高飛,找個世外桃源重新生活。
算了,豁出去了,當初我不是生無可戀嗎?怎麼才過去幾日,就這麼怕死?若不是老梅提點我,或許我已經變作屍骨,躺在棺材板裏聽眾人虛情假意的嚎啕呢。
“小朋友,你們這兒有沒有什麼毒藥啥的,借我用用唄。”
自然不能單打獨鬥,隻能智取了。
小孩還不錯,如數家珍,見我要豁出性命救他師父,送了我十幾個小藥瓶,全都是毒藥,而且每一個都耗費了師父小半年的精力煉的,相當於把人家的老底都傾了。
我去,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他師父若是知道他如此敗家,便是被我救出,看到家裏被洗劫一空可能一個老氣沒接上來,當場掛掉。
趁著月黑風高,我大搖大擺地潛入了土匪窩——門牙寨。
為啥叫大搖大擺呢?因為我會易容,輕而易舉蒙混過關,被當做自己人放行。
門牙寨?這個名字我都不敢咀嚼,怕笑出聲來,難不成當家的門牙很突出,是個齙牙?
不知何故,寨子裏載歌載舞,喝酒吃肉,十分熱鬧,而這正給我提供裏機會——在酒水裏下藥。
事情進行得異常順利,不多會功夫,那幾個當家的都被放倒,我掰開那幾個人的嘴瞧了瞧,沒發現一個門牙與眾不同的,隻是口臭十分嚴重。大當家的一直沒看到,我尋思著應該是他門牙有點古怪。
我模仿二當家的樣子,隨手抓住一個小嘍囉讓他給我帶路,前去找神醫看看我口臭的毛病。
“二當家的,你那不是口臭,那是口吐蓮花。”
這小嘍囉拍馬屁的功夫倒是一流。
“倒是你這嗓子得看看的,有點沙啞,聽起來我們這些做小的們都心疼。”
廢話,我自然要裝作嗓子有問題,不然豈不是露餡了,我可不像梅三弄那樣會口技。
繞過幾道溪流,越走越僻靜,最終在一間相對考究的小院前,小嘍囉停住了腳步。我驚詫著看著周圍,茂林修竹,明月清泉,曲徑通幽,這土匪頭子的品位不俗啊。
“大當家在裏麵療傷,不愛人打攪。二當家的,小的就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