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後，赤羽和田答協力完成了書。
基本上和老公所寫相差無幾，我感激地看向赤羽，已經不知該說什麼好，原來這就是當初老公執意要將她留在我身邊的意義，總有一天，我要用她救命。
赤羽露出甜甜的笑意，但麵色依舊蒼白無比。
她的胳膊肘已經血肉模糊，我甚至都不敢去看。
“赤羽，一定很疼吧？”
赤羽隻是搖頭，眼中依舊帶著愧色。
夏夏附兒說道：“老板，太醫說赤羽的右胳膊保不住了。”
我的眼淚瞬間收不住了，砸落在扉頁上。
“老板，我們先出去，讓赤羽睡個好覺吧。”夏夏提議道。
聽聞這十天以來，她每天睡覺的時間都不足兩個時辰。
一出門我的臉色就變了：“夏夏，你說該怎麼懲罰青鸞好？”
不管赤羽怎麼求情，這個六親不認心狠手辣的女人我決不能放過。
“那要看老板希望她痛苦到什麼程度了。”
“先帝那樣。也算是給她皇家的尊貴待遇了。”
不知為何，說出如此狠毒的話我隻覺得爽，卻感受不到任何的糾結。
夏夏並沒有大驚小怪，隻是在思索著。
“那赤羽知道了會不會…… ”
“晚一點讓她知道，等她身體恢複好了。她是立功了，但不代表這就能為青鸞開罪。”
對了，還有孩子。
“孩子得毫發無損。把孩子送去田府，讓見歡郡主撫養。”
“遵命。”
夏夏沒有質疑我的決定，隻是付諸高強的執行力。
等走後，我坐在院中的檸檬樹下閱讀赤羽寫就的書。
一片葉子飄落到我的懷中，我抬眼一看，發現檸檬已經落了一地。
原來我已經很久沒喝過檸檬水了，也很久沒做過皮膚保養了，自從來了這兒，我的生活方式已經徹底改變了，再也和從前不一樣了。
每天不是為美而忙，而是為了生計而活。
田問推著輪椅進院，臉上依然帶著麵具。
“你的腿怎麼回事？”
我記得他明明傷的是後背，怎麼會……
難道是脊柱受傷，成了癱瘓？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田問，但他的表情十分從容。
“正好，現在能動的隻有這兩條胳膊，完成未完的修書大業，豈不妙哉。”
雖然不勝唏噓，但這對田問來說，未嚐不是一個好的歸宿。
“也好。”看來他是要改邪歸正了。
“你什麼時候走？”他瞥向我手中捧著的書。
我下意識將書合上，放在身後。
“明，明天吧。”
“姐姐，別那麼警惕，我已經說服自己了，不會再阻撓你。”
田問轉動著輪椅，揮揮手離開。
”我想給你送個禮物，遺憾的是你什麼都帶不走。真不知道最後還能為你做點什麼。”
誰說的，有回憶啊。
看著他走遠我的淚水不爭氣地湧現。
“老弟，你好好的。”
這就是告別了，從此以後，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彼此於對方而已，都作虛幻。
我靜靜地坐在樹下看著天空，天上的流雲如夢似幻，就像一場夢一樣。
我現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不是就置身於一個長長的夢中呢？
“娘娘，不好了，蘭妃，死了。”李大姐來報。
我倒也沒詫異：“自殺的？”
“他殺。”
我突然明白了田問口中的禮物是什麼。一個愛打打殺殺的人，並不會因為成為殘疾就會改變天性，原來田問沒有轉性。
“要追查嗎？”
“就當是自殺吧。”
既然這是弟弟送給姐姐的禮物，我收下了。看來人的心可以慢慢變狠，隻要你被害得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