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柳若水那老賊送來的丫頭?”
萬俟枝伸腳抬起虞懷舟的臉,眉頭擰起,“不愧是柳若水送來的人,難以入眼。”
左手運轉靈力探去虞懷舟靈關大穴,感覺靈力暢通無阻的過分,眼眸微動、神色興奮“你這體質倒是有趣。”
著萬俟枝身量高挑,姿容卓絕,上挑的丹鳳眼極為高傲的俯視眼前這個‘新送來的婢女’。
萬俟枝移步離開,身後的丫鬟與仆役對上眼色也快步跟上。
“青黛姑娘,跟老身過來。”
一路追著小轎,虞懷舟思維快速轉動,這萬俟枝看著並不是什麼有腦子的人,一門少門主的儀態、性情竟然差到這樣的地步。
不過她看似嬌縱,卻誤打誤撞阻止了婢女對剛才得罪她的人出手,究竟是真的肆意妄為還是心有城府。
眾人到一處水門前,仆役停在門前,隻讓虞懷舟跟著婢女進門,門後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天地。
進門前還是豔陽高照,進門後滿目皆是月亮的熒熒白光,這竟然是住在一方小世界內嗎?
虞懷舟定眼看去,鮫珠做星鬥,碧玉雕棟梁,隻在畫本子聽說過的靈器法寶、靈植聖樹,在這方小世界居然隻做裝飾。
跟著婢女進去主殿,與虞懷舟心想的金玉滿堂不同,室內以青綠色為主,多用綠玉、靈植做裝點。
站在殿門內等候了半個時辰,萬俟枝這才再次出現,施施然斜倚在堂中鋪著白色毛皮的太師椅上,魚貫而入的婢女們或奉茶,或用小錘捶腿,又有婢女在角落處按動機關,便有清風自來、淡香飄動。
虞懷舟默默打量人群的動作,那萬俟枝換了身衣服,玉做墜,無光自閃的天靈蠶絲勾線,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仿佛兮若清風之閉月。
這樣出塵絕世的外貌與她的性情實屬天差地遠。
待眾人站定,萬俟枝身旁的婢女開口道,“叫什麼名字,柳長老派你來做什麼?”
虞懷舟保持著行禮的姿勢,照著這幾日學的說,“小女青黛,雲城人士,父母曾受過少門主恩惠。”
“少門主心慈無比,無上恩惠,難以報答,便求柳長老讓我能侍奉少門主身側,供您驅使。”
說完,殿中靜默一瞬,剛才說話的婢女聲音暴怒,“大膽!誰教你在少門主麵前提青黛的!”
“柳長老究竟是何居心?!”
玉盞砸碎在虞懷舟腳邊,周圍的婢女齊身跪在地麵,又有一人開口,“少門主息怒,奴婢們這就將這個丫頭殺之!”
萬俟枝此時竟然未曾生氣,抬手隔空掐住虞懷舟的脖子,虞懷舟喘息不得臉憋的通紅,終於在瀕死之際被摔在地上。
眾人接連齊呼“少門主息怒”,又說這樣膽大包天之人一定要處以極刑。
“帶進密室來。”
萬俟枝語氣壓抑,婢女們隻覺得風雨欲來,互相對視一眼,趕忙按照她的命令帶虞懷舟進入正殿後方的一處地道。
虞懷舟被架著前進,腹議不斷,架起來進地道是你們雲城的必備技能嗎?從萬柳山莊到這裏,怎麼都是同樣的姿勢和地點!
柳若水應該就是萬柳山莊的主人,費盡心力在我身上下蠱送到這裏,給我準備的台詞居然是百分百踩雷。
難道樞娘一個多月的努力就隻是為了讓我發揮半天的作用?
莫非我也是你們play的一環?
正思索間,虞懷舟又一次被扔在地上,這次的小黑屋居然有許多蠟燭,燈火通明,刑具也看的清清楚楚。
婢女們離開不足一刻,萬俟枝重重摔上門站在虞懷舟麵前。
“叫什麼名字?”
“青黛…”
萬俟枝垂眸,“柳若水有沒有告訴你,青黛已經死了17年了。”
“敢用青黛做文章?”
“還是用你這樣的,和她一樣的病症?”
“真是大膽啊…”
“敢幫她做這種事,你不怕死嗎?”
“還是她根本沒有告訴你,你今日必死無疑。”
這幾句話信息量過大,虞懷舟腦內轉的飛快,聽萬俟枝的語氣,青黛應該是和她極為熟悉的故人,大概率是親密之人。
一樣的病症,是指我身上的魑蟲嗎?樞娘用魑蟲究竟是想提醒萬俟枝什麼,恩情?還是威脅?
現在看來萬俟枝大概率是扮豬吃老虎,明明可以直接殺了自己卻獨自帶自己來小黑屋裏‘審訊’,看似是要動用私刑,實則反而探聽秘密、保我一命。
柳若水的目的暫時還不清楚,但是回去樞娘的手中定然生路渺茫。
麵前這個喜怒莫辨的萬俟枝,身邊的婢女不是拱火就是奉承,明明住在她人府邸,鋪張浪費卻如此猖狂,身處這樣的環境還能留有思考的能力,不被周圍人的捧殺所裹挾,極大概率是個韜光養晦的人。
究竟是依仗萬俟枝,還是繼續和樞娘通力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