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定囯公夫人剛要啟程出京,宮中便賜下無數珍貴藥材,宮裏的人特意等到公府門口圍滿百姓才開始宣旨。
宮人聲音尖細,語調拉得老長,賜下的東西零零總總一大堆,每樣都念了名字,
這一番旨宣下來,圍觀的百姓都站得腿腳疲累,更何況是跪地接旨的陸家眾人。
宮人喝了口茶潤嗓子,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陸家眾人,
囯公夫人和世子夫人額頭滲出細密的汗,額角的碎發被汗濕,麵色慘白顯得十分狼狽。
宮人眼裏閃過得意,終於合上聖旨,
“接旨吧。”
陸允謙垂頭,麵色冰冷異常,聲音卻是恭恭敬敬的,
“謝主隆恩!”
隨即雙手高舉,接過聖旨後才站起身來,也顧不得跟宣旨公公虛以委蛇,趕緊轉身扶起安氏和白氏。
丫鬟婆子們立刻上前,攙扶好主子,安氏和白氏大半的重量椅在身側的丫鬟身上,陸允謙十分擔憂。
公公麵色不愉,一副被怠慢了的樣子。
公府世子又如何?在他這個閹人麵前也得客客氣氣的,誰讓陸家是太後的眼中釘呢!
國公府的管家上前,往公公手裏塞了個紅包,
“公公此番辛苦,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宣旨公公麵色好了一些,可依舊不滿意,畢竟公府管家說到底也是下人,讓一個下人來打發他,豈不是沒將他放在眼裏?
“辛苦什麼?咱家一條賤命,也就有幸得了太後娘娘青眼,這才能幹些跑腿的活兒,”
“咱家雖上不得台麵,到底還代表著太後娘娘的臉麵,隻是這國公府門檻到底太高了些,竟是完全沒將太後娘娘放在眼裏,咱家這就去回稟娘娘。”
語氣陰陽怪氣,十分不滿。
安氏衝陸允謙使了個眼色,微微搖了搖頭。
陸允謙這才轉身,按耐住心頭怒意拱手道:“公公勿怪,家中變故頗多,這才失了禮數,還望公公海涵。”
話落又示意管家塞了些金葉子,宣旨公公這才滿意了些許,呼啦啦的帶著人走了。
待人走遠之後,管家招呼人將東西搬進府中,圍在公府外圍的百姓們才漸漸散了去。
關上大門,隔絕外麵窺探的目光,陸允謙這才擔憂的問,
“母親身子可要緊?跪了那麼長時間定然傷了膝蓋,要不讓府醫看一看,耽誤不了多長時間的,綰綰也一樣。”
安氏本來都要啟程了,誰知道太後會來折騰這麼一下,白白耽誤那麼長時間。
安氏擺了擺手,“無礙,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沒那麼脆弱,做給外人看的而已。”
白氏勸道:“還是看一看吧,母親此去路途遙遠,身體若是不適恐怕不好就醫。”
安氏明白他們的擔憂,為了讓他們安心便不再堅持。
請府醫這段時間,白氏便仔細查看起宮中賜下的東西。
“不用看了,找個庫房扔進去吧,這些個東西也就外表看得過去,內裏怕是壞透了。”安氏淡淡的說。
白氏拿起一根百年人參,掰開一看,裏麵果然爛透了,還有黑色的蟲子從裏麵爬出來,不一會兒,放人參的托盤上全爬滿了蟲,十分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