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月色下荒涼的一切，一股涼意從心間升起。
吳有良再一次掏出電話，終於撥通了那個藏在心中五年多的電話號碼。
電話響了兩聲，已經被接起。
可是電話那頭並沒有聲音，而他也沒有說話，他突然感覺自己不應該打電話。
“是你嗎？”
他正要掛斷電話，對方終於說話。
聲音依舊溫柔如水，將他所有的一切瞬間融化。
“你過得還好嗎？”吳有良低聲詢問。
“還好吧！做一些你認為沒有多少價值的事，蠻好的！”似乎有些許責備，又仿佛有絲絲後悔。
“那些話你還記得啊，我什麼都不懂，亂說的，你理他幹什麼？”吳有良覺得自己確實是將電話打錯了。
“我不該打電話給你的，對不起，打擾了！以後不會了！”他慌亂地承認著錯誤。
五年的時間，很短也很長。
短到他抬手間就能撥出他一直刻意遺忘的電話。
長得那個他認為可以無話不說的人，變得如對陌生人一般客氣。
“你這算什麼？我說過等你五年，你一直杳無音信，等我感覺你已經將我完全忘記，你又在深更半夜打來電話。
還什麼都不說，就說不該打電話來，我算什麼，你的接話員嗎？”
寧曉妍的聲音變得大聲，顯然對吳有良的做法極為憤怒。
“我隻是突然想問問你過得好不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氣了！”吳有良更是慌亂。
寧曉妍那邊已經傳來低低的抽泣聲。
“你不要哭，我們分開之後，我過得也非常不好，三年多，一直沒有考上公務員。
如今在一個村當支書，編製都沒有？今天村裏麵路修通了，我喝了些酒，睡不著，所以才會打擾你，對不起！”
寧曉妍的抽泣逐漸停止，顯然是在非常認真地聽吳有良說話。
“你不是很能嗎？之前都說過了，你自己一直活在你的理想世界中，你還不信！現在知道了吧！”寧曉妍似乎有些開心起來。
“你說的對，我是太理想化了，當日要是聽你的多好，現在好了，一個人在吹冷風，還找不到一個說話的人，還打擾你！”吳有良由衷感歎。
“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你打電話給我，是不是要過來？雖然你已經超時了，但我當日的話還有效，要過來嗎？”
寧曉妍聲音變得輕快，仿佛非常愉悅。
“不是，你也說了我是一個理想主義者，我既然已經選擇在村裏麵工作，那就會一直做下去！你不知道，當看著那些村民臉上洋溢著真心的笑，自己心中有多麼舒服！
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可是想到要做成一件事，又是極為艱難的時候，就會深深受挫，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極為矛盾的想法。
雖然我也很想真的去找你，做一個能夠有愛人相伴的人，但又感覺自己不該這樣輕易放棄！”
吳有良仿佛打開了話匣子，他說出自己心中的困惑，說出自己的想法。
寧曉妍在他不斷說話的時候，有幾次似乎要打斷他，或許是感覺他意猶未盡，便選擇做了他的聽眾。
直到吳有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心中那種孤寂的感覺被衝淡，感覺自己又變得活力無限，他才終於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