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據已經毀壞了，什麼都看不到”崔嘉一將果籃放在櫃子上，歎息了一聲“據那天跟隨你的攝影師，包括在現場的執勤警察以及消防員說，他們找遍了二樓，都沒有發現有第二個人的存在痕跡，程念，你是真的看見了嗎？”
“當然。”
程念看著崔嘉一的神情，微微蹙眉“老師，你不信我？”
“程念，我們是記者，記者的首要條件是撰寫、編輯和發布新聞的真實性和公正性”崔嘉一將政府的調查報告遞給程念，轉而坐下繼續道“就算還原了攝像頭的數據，這裏麵真的有那麼一個視頻，又有什麼用呢？當時隻有你們兩人在那裏，觀眾完全可以發出質疑我們是不是剪輯了視頻，這樣下去隻會給台裏帶來更多負麵性的新聞。”
“我已經叫停了技術部的工作。”
“老師？”程念驚愕的凝視著他，她不敢相信曾經那個教她用機器，引導她采訪技巧的恩師，今天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忽然，程念突然笑了起來，麵色如常的望著麵前的人“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我還想問老師一個問題。”
“你問吧。”
“當初四十多個學生裏，老師為什麼偏偏選擇了我呢？是因為…”程念沉默了一秒，她覺得自己的鼻尖不爭氣的開始發酸“我父親還是因為傅家。”
她的聲音淡涼疏離，還透著一股譏諷。
“你？你聽誰說的？”崔嘉一的臉色瞬間拉了下來，他板著臉，眼底隱隱含著薄怒。
程念平靜的看向他，心髒像是被一群螞蟻啃噬般的隱隱作痛，她舔了一下幹澀的唇瓣“我不幹了，我辭職。”
“你是不是瘋了？看在我和你父親之前是同僚的份上，我就當沒聽見你剛剛說的話”崔嘉一氣的眼紅脖子粗，看著程念蒼白的臉色偏偏又將火氣壓了下去。
“我說我不幹了，我辭職！”
“你！！！你！！”崔嘉一的手機鈴聲不適合意的突然響起，他瞥了一眼來電顯示後從包裏拿出便簽紙和筆，潦草的寫了兩行字，放在了病床上“出院後收拾你的東西去16樓報道，新聞部留不下你這尊大佛！”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醫院電梯前，旁邊熒幕上的數字在不停的跳動，崔嘉一蹙眉接聽了電話。
“喂？”
“叮咚”的一聲，電梯門恰在此時打開，從中陸陸續續走出了不少患者以及患者家屬，崔嘉一側了側身子走進了電梯，聽著電話裏的聲音，神情猛的凝滯。
單人病房內，程念靠在床上垂眸，長而卷的睫毛在眼瞼下落下了一排剪影，她的視線直直的落在自己的工牌上。
周言洲走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