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麵對麵，離得很近。
說話的時候，呼吸都纏繞在了一起。
程念凝著眸子，眸色清涼“你是不是打算做些什麼？”
周言洲的眼神揶揄，他故意扭曲了女人的話，笑著“你是指等一下嗎？”
“流氓”程念瞪了他一眼，轉身拉過被子，悶悶的開口“睡覺。”
周言洲輕笑出了聲，伸手關上了牆壁上的燈，什麼都沒有做，隻是靜靜的抱著她。
淩晨兩點的時候，他從夢裏驚醒。
他瞥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女人，替她蓋好被子，輕手輕腳的下了床，離開了臥室。
臥室的門開了又關。
客廳內的光線映入房間的一瞬間，床上原本熟睡著的程念，忽而睜開了眼眸。
眸黑清亮的眼眸中滿是複雜的神情。
客廳內，周言洲伸手打開了小壁燈。
男人坐在沙發上，手裏不知何時點燃了一支香煙。
吞雲吐霧之後，青白色的煙霧將他整個人縈繞在了裏麵，遮住了他英俊的臉龐。
他的薄唇抿的很緊很緊。
一雙漆黑的眼眸，眸色幽暗如同深不見底的深淵。
他的腦海裏正像播放電影一樣，播放著很久很久以前的畫麵。
陰潮昏暗的房間內，空氣中滿是下過雨以後黴斑的味道，氛圍十分壓抑。
兩個瘦小的男孩，一個在床上玩著玩具，另一個則是坐在角落裏看著漫畫書。
門口處發出了有人開鎖的聲音，腳步聲響亮，男人手裏拿著小購物袋。
似乎是聞到了袋子裏食物的味道，兩個小男孩興奮的撲向男人，一人手裏都拿著一個大雞腿。
很快，空氣裏就充斥著一股香味。
男人溫柔的抽過桌子上的紙巾，替他們擦拭著嘴角的油漬。
畫麵一下子切換了。
他的眼前變成了另一幅場景，透過出租屋小小的玻璃窗，看著外麵的場景。
男人被外麵一群人圍攻，手裏都拿著實木木棍，一下又一下的打在男人的身上。
比他還小的男孩似乎是聽見了外麵的動靜，想搬過椅子看看外麵到底發生什麼。
男孩見狀，急忙將另一個男孩從凳子上拽了下去，死死的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屋外的動靜越來越少，逐漸消失。
這時，腦海裏麵的彩色畫麵瞬間變成了黑白色。
香煙燃盡，煙灰落在了他的指尖。
男人驀地回過神，眸子深處一片陰暗。
他的臉色算不上好看，手指稍稍用力，抖掉了煙灰，最後淺吸了一口。
他把煙熄滅在了煙灰缸，起身關上了客廳裏的燈，推開臥室的門。
臥室內，床上的女人還和之前一樣保持著同樣的動作，睡得很安穩，呼吸均勻。
他掀開另一側的被子，躺了進去，順手把女人往自己的懷裏摟了摟。
好像隻有這樣，身上的灰暗和陰冷才會被驅散走，心口深處才不會這麼涼。
周言洲唇角微微揚起，看了她一會兒，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方才閉上了眼睛。
沒有一會兒，男人的呼吸變得均勻了起來。
而在他懷裏的程念，緩緩睜開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