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如此俏皮活潑,墨大上前施禮道:“其實也簡單,九公子可學我家公子,他給我們起的名字全是墨字開頭。”
“倒無不可。師父用墨字排頭,那我就用白字吧。”借鑒鄭忽的經驗,蓁蓁瞬間解決了難題,她歡喜異常,藍眸輕轉,活潑潑旋身笑道,“十六個人,那就用這十六個字:豈曰無衣?與子同袍①。他山之石,可以攻玉②。如何?!”
鄭忽擊掌而歎:“高!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墨大和墨眠連連點頭,魚兒則露出驚喜的笑顏。
那些少年們不知其意,麵麵相覷著,神情茫然。烏黑眼眸的少年似是明白詩中含義,對他們小聲嘀咕了幾句,頃刻間,少年們臉上大放異彩,齊刷刷跪倒在地,道:“多謝九公子!”
一陣腳步聲響起,八個仆從各自捧兩套青色錦衣迤邐而來,排成一隊站在了十六個少年麵前。
打開兩套,竟是一模一樣的顏色和式樣,蓁蓁驚異道:“去哪兒找來的?”
正拿起一套錦衣遞給少年的鄭忽,意味深長笑道:“收到的匿名信上曾提到,這些少年與杵臼身材相仿,我便令墨眠根據你的身材去幾個衣店訂做了。我現在甚至在想,這些少年們得到被烹的消息,和逃跑路上的大網,都是那個送匿名信的人所為!”
欣然拿著錦衣的少年們,聽鄭忽毫不避諱地當麵講這些,各人臉上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瘦弱的黑眼眸少年,排在隊列第一個,蓁蓁給他起名為白豈,他沉思著道:“公子所言甚是,網住我們的人,是個白衣帶鬥笠的高手,不知公子可曾認識?他將我們交於賣奴隸者時曾說,買我們之人,必須得他同意,且要一次全數買走方可。”
“白衣人?!”
異口同聲的驚呼,卻是蓁蓁和鄭忽發出的,兩人交換著震驚的眼神,鄭忽道:“那人助我得到這些少年,隻是不知他到底是敵是友?!”
沒有人回答,因為沒有人知道。
而因著白衣人幾次出手相助,蓁蓁站在自己的立場,自然覺得是友,可是,對她是友,對鄭國的公子忽而言,那就不一定了。
更何況,這個白衣人,亦不知是不是遊龍閣救她的白衣人絕威。
根據墨大帶回的消息:陳躍下午未時整出發。
在蓁蓁離開洛邑之時,白衣人便送上一批與蓁蓁身材相似的少年,怎麼瞧著,也是他刻意為之。
近午的陽光照在人身上,熱烘烘的,竟令人莫名有種煩躁之感。
鄭忽安排蓁蓁動身的時辰,整整比陳躍晚了兩個時辰。
在這兩個時辰內,每隔半個時辰,會有一輛四匹馬的馬車和四個護衛從鄭府離開,行走的方向分別是東西南北。而蓁蓁,直至日落時分,才踩著夕陽的尾巴離開,且隻有墨大一人隱身護送。
為了迷惑跟蹤者,鄭忽煞費苦心,所有出行者,每人一頂白紗鬥笠,護衛服自不必說,式樣相同;馬車內的人則全部著了青色錦衣。
出了鄭府,蓁蓁便開始提心吊膽,她惹惱了王孫林,回去路上,還不知要有幾番波折。於是,這一路快馬加鞭,遇到驛站便換馬,三日之後,當她平安抵達陳國驛館時,還有種猶在夢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