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提著一個空空的布袋,扶著一側的大石低語道:“尖聲的是宮裏才得寵的夏媯的侍女離兒,另一個是夫人宮內管花草的銀兒。”
“此事關係母親安危,你得趕在早飯前告訴雲悅姑姑。另外,不可被外人發現。”蓁蓁小聲說著,舉起手中布袋晃了晃,悄聲兒道,“有這一條足夠了。”
兩盞燈籠悄然離開了假山。
翌日,晨起的陽光斜照到菱形紋窗紗上,白色的紗變戲法般,成了豔麗的紅色。蓁蓁坐在銅鏡前,任由朵兒梳著腦後的黑發。朵兒用紅色緞帶挽了發,又取來白色錦衣,蓁蓁懶洋洋伸開了雙臂。
收拾妥當,蓁蓁推開窗戶,期待地望向院中:“魚兒呢,還沒回來?”
朵兒的聲音柔柔的,帶了一種安慰人心的力量:“公女稍安勿躁。”
心內稍定,蓁蓁附耳低語道:“你坐馬車速去二兄府上,告訴他此事,母親不會有事,墨大帶人住的院子,需加強警戒。我怕有人針對那兒,弄出什麼幺蛾子。”
“是!”
朵兒離開了,魚兒去柔儀宮未歸,她在鏡前望著自己的小臉兒,微微一笑,轉身向外走去。
“晴兒,隨我去柔儀宮。歸兒,你留下看顧著,有事隨時派人告知我。”
“是。”
兩個婀娜秀美的宮女嫋嫋從側房走出,緩緩施了一禮,異口同聲地應著,容長臉兒的隨在了蓁蓁身後。
玉鳳院內,蓁蓁的貼身宮女原隻有魚兒和朵兒,後來母親又為她選了六個大宮女,但她隻留下了歸兒和晴兒,她們兩個年歲與魚兒、朵兒一般大,同是十八歲。但歸兒和晴兒留在玉鳳院內,卻難得到她麵前伺候,一般都是為蓁蓁做些針黹,或是管理衣服之類的活兒。
今天迫不得已,隨她出外請安的人,也隻有她們二人了。
柔儀宮內慌亂異常。
蓁蓁喝住一個急急奔出的小太監道:“亂跑什麼?出了什麼事?”
“是……夫人……出事了!”小太監緊張地滿麵通紅,結結巴巴道,“奴才……要去請……請太醫……”
“快去!”她豁然一甩衣袖,聲音異常冷厲,那小太監嚇了一跳,踉蹌幾步,穩住身形,飛快疾奔而去。
蓁蓁道:“晴兒,你在此等太醫。”
這件事,真相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
雖已安排妥當,蓁蓁心內卻仍是不安。快步進入內殿,見到蔡姬安穩躺在榻上,臉上帶著輕鬆的笑容,心下方鬆了口氣。
到柔儀宮報信的魚兒,此刻正與宛新立在榻側,見蓁蓁疾步而入,她與宛新對視一眼,自去屏風後,抱起一隻如雪般的白貓。
蓁蓁坐在臥榻側,小臉挨上蔡姬溫熱的臉:“母親——”
麵前驟然出現一個七竅流血的雪色貓兒,緊緊蜷縮著毛絨絨的身子,蓁蓁全身一震,唬了一跳:“雪……雪兒?”
蔡姬輕撫著她的頭,憐惜道:“雪兒代母親吃了燕窩粥。”
“太子為何要如此狠毒?”她的眸中浮起不解的神情。那個瞧著溫和的大兄,也會如此毒辣,實在是她未曾料到的。
歎了口氣,蔡姬徐徐給蓁蓁解釋著原因:“唉!儲位之爭——既使你三個兄長無意,亦不可避免卷入其間。此次回國,你父君大讚你二兄,說他利用這次洛邑之行行商,是他都未曾想到的。你想想,太子一起隨同前往,他心內會不反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