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黑狗吃得香甜,蓁蓁又舀了一勺給它。
突聽一聲稚嫩而痛苦的呻吟,小黑狗身子顫抖著,在魚兒懷裏極力扭動著圓滾滾的身子,它的兩隻眼睛瞪得老大,嘴裏不斷發出稚嫩的哀鳴。
漸漸地,叫聲低了下來,狗兒無力萎在魚兒懷裏,吐出兩口鮮血,黑色的毛襯著鮮紅的血,瞧著甚是慘烈。
朵兒目瞪口呆,瞬間驚醒過來,手指著小黑狗,渾身顫抖著道:“有……有……毒……有毒!銀耳……銀耳……蓮……蓮子……羹……有毒!”
因為震驚和害怕,她結巴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蓁蓁和魚兒卻是鎮定異常,冷冷瞧著抽搐的小黑狗,一言不發。
魚兒突然出聲問道:“公女,送給太子夫人的蓮子羹?”
“啊——”蓁蓁聽聞此言,一手捂著小腹,臉上現出極度痛苦的表情,“快,叫晴兒,去追歸兒,莫送給太子夫人,蓮子羹有毒……”
“公女!”
魚兒和朵兒大吃一驚,慌忙上前扶住蓁蓁,蓁蓁無力地依到魚兒身上,手指窗口的方向:“快……快……太子夫人……記住……莫……莫嚇著……太子……太子夫人……”
抱住蓁蓁,魚兒對著門外高聲大叫:“來人,快來人呀!傳太醫,快,傳太醫!”
“吱呀”一聲,拿著一包玫瑰花茶的晴兒,驚慌地跑了進來:“公女怎麼了?”
魚兒當機立斷道:“晴兒,傳太醫院副醫正!快去!”
瞥一眼痛苦呻吟的蓁蓁,晴兒應了一聲,飛一般去了。
“背我……回房。”
似乎用盡了所有力氣,蓁蓁說完這幾個字,便軟軟趴在了魚兒肩頭。
魚兒在朵兒的幫助下,不甚費力地背起嬌小的蓁蓁,大步向著寢室而去。
此時,已有幾個小宮女們聚在門外,等待吩咐。
朵兒幫著魚兒將蓁蓁安置在榻上,又轉了回去,用一個黑布袋裝了小黑狗,抱著來到門外,點了三個小宮女道:“把裏麵打掃幹淨!”
三個小宮女立即進去收拾,她又對另外兩個小宮女道:“你們兩個,一個去膳房,一個去東宮,歸兒可能就在這兩處,無論她在哪兒,先攔住她,就說蓮子羹有毒!”
兩個宮女離開了,玉鳳堂內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亂。
不知是誰通知了蔡姬,她雖仍在閉宮,但派了宛新趕來。
宛新趕到時,隻見三個宮女正在擦洗地麵,清洗抹布的水都是暗紅的。
蓁蓁此時已昏迷過去,顫巍巍的太醫院副醫正全興,正在為她診脈。
宛新見此,以為蓁蓁遇害,身子一軟,差點跌倒。魚兒忙拉住她的胳膊,輕拍她後背安撫道:“姑姑放心,公女不會有事的。”
正說著,突聽人傳報:“國君駕到!”
房內除了躺在榻上的蓁蓁外,其餘的人,悉數跪到了地上。
大步而來的陳桓公,皺眉瞟一眼地上的人,隨即全神貫注在蓁蓁身上。
焦急、擔憂、害怕、驚慌在陳桓公這個父親的眸中同時閃現,他硬生生壓下心頭的焦慮,強自鎮定心神,現出一副冷冷的神態,耐心等全興顫巍巍起身,方緩緩問道:“全太醫,蓁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