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處有輕微腳步聲響起,蓁蓁轉首望去,隻見一襲淺紅衣裙的魚兒從院外走來,笑吟吟道:“公女,事情有眉目了。”
蓁蓁使了個眼色,主仆兩人進入西廳,魚兒方一一道來。
“銀耳蓮子羹是季婆婆送的,她說路上遇見陳淩,陳淩說自己正有事要稟公女,可順路送去。季婆婆不疑有它,千恩萬謝將食盒給了他,便徑自回去了。
陳淩卻將食盒轉手給了代梅,讓她交給朵兒。這是季婆婆的供詞。
陳淩卻死不承認見過季婆婆,更不承認代她送過食盒,推得一幹二淨。
代梅則說是她遇見了季婆婆,季婆婆托她將食盒送給朵兒的。”
小幾上擺著一瓶新鮮的紅色月季花兒,像一盆火,灼灼燃燒著蓁蓁的雙眸。她挺直身體,慢條斯理從瓶中拔出一支花兒放到鼻下,深深吸了一口氣,花的芬芳瞬間充盈肺腑,歪頭玩味一笑:“如此一來,宛新姑姑會相信誰?”
魚兒笑意盈盈道:“宛新姑姑說,她隻相信證據。”
“結果呢?”雖然猜到了結果,但蓁蓁還是希望親耳聽到。
魚兒神采飛揚道:“結果自然是找到了證據。是一個小小的長頸玉瓶,裏麵裝著一種不明黏稠液體。
宛新姑姑派小太監送去太醫院辨認,小太監回來說,這是巴豆液,一滴相當於一斤巴豆用量。而且銀針試毒,完全試不出來。”
“呦嗬!”蓁蓁瞪圓了雙眼,食指點著魚兒的額頭笑道,“我的大總管,你還真有一手!”
魚兒笑得燦爛之極,繼續娓娓道來:“這個東西,公女與奴婢商議此事時,奴婢便想到用此物了。奴婢家傳止癢藥,主藥便是濃縮的巴豆液,外加一點雄黃液製成。
這個玉瓶,是昨晚奴婢支開陳淩,讓代梅放入他房內的。陳淩平日常私下找代梅,隻奴婢就遇見過兩三次,有次說起,朵兒、晴兒、歸兒均遇見過,更遑論其餘的宮女們。
起初,我以為兩人日久生情,但有次二人夜間在竹林私會,奴婢恰好遇見,便多了個心眼,躲在暗處偷聽。
不料二人未曾有半分卿卿我我,盡是陳淩問公女的日常之事。而代梅確實有問必答。
自此,奴婢悄悄吩咐朵兒、晴兒、歸兒,公女的起居地,除奴婢四人外,其餘人一概不準進入。而此次事件,唯有代梅進入陳淩房內才不會令他起疑,於是,奴婢編排了一個小故事。”
蓁蓁斜睨著魚兒,忍俊不禁:“大總管,我可真是小瞧你了!”
話說昨兒晚上魚兒去找代梅,引她到院中假山下,小聲道:“妹妹,姐姐想求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幫忙。”
未曾料到公女的貼身侍女魚兒找她,平日看護花草的代梅十分欣喜,爽快答應:“姐姐盡管吩咐,隻要代梅能幫上,萬死不辭。”
魚兒將寸長的大肚細頸玉瓶舉起,笑道:“這個是陳掌事的,今兒我胳膊起了一片小疙瘩,又紅又癢,簡直要撓爛了,抹什麼藥都沒用。